大的,顾碎动作轻柔地给他穿上睡衣,那衣服不知是什么材质,暗金色的细纹,轻如蝉翼,远看像一泻流水。
江入画舒服地眯上了眼睛,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能被自己的梦中情人这样伺候——当然也没想到会被对方按在浴室里羞辱。
原谅他吧,人家只是以防万一,你看他家财万贯的,心里怕死啊。
抱着这样的念头,江入画心里终于好受了点,正昏昏欲睡,忽然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扣住了自己的脚腕。
“什么东西?”他猛地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左脚脚腕上套一只银色的金属环,连着细细的链子,一直拴到墙上,立刻怒道,“你干什么!”
顾碎站起身,淡色的眼瞳复又回到了平常一般的死寂,嘴角却微微扬起:“它可以帮我拴住你,入画堂弟——看见你手边悬着的铃了吗?需要帮助就摇它。”
“你凭什么这样做!你这是犯法的!”江入画的睡意一下子消散了,ròu_tǐ被禁锢让他越发的觉得受到了侮辱。
顾碎没有答话,只是缓慢地走到一边,轻车熟路地从书柜里取出一本精装硬壳书,随手翻开后读道:“债务人不清偿或无力清偿债务,且无人为其担保,则债权人有权把债务人扣押家中拘留,用皮带或脚链拴住,脚链重量最多为十五磅。”
他蹲下身,轻轻地拉了拉江入画脚上那根纤细的链条,温文尔雅地道:“这恐怕不足十五磅。”
江入画给他说得张口结舌,半晌才大喊:“你这是落后野蛮的习惯法!这……这根本不适用!”
半蹲着男人抬起头看着他,浅淡的眼神却仿佛是在俯视面前的青年,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发出的声音很轻,但比先前说得每一句话都更要有威慑力:“在我这里,由我决定适用什么样的法律。”
江入画张开嘴,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忽然意识到,真正犯法盗窃,应该受到制裁的人是自己。
他凭什么对着顾碎大吼大叫?
顾碎刻意地不提及他小偷的身份,不让他难堪,不代表他自己也可以忘记了。
青年渐渐地沉默了下去,声音有些沙哑:“我很抱歉。”
“不,你没有错。”别墅主人很快轻声否认了他,用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他的唇,“不要拘谨,我的堂弟。我从未打算羞辱或折磨你。”
“那你……”
“我只想从你身上讨得应该属于我的东西。”顾碎绅士地笑了笑,抬起他的手,微凉的嘴唇礼节性地碰了碰他的手指,“休息吧,你累了,入画堂弟。”
江入画愣愣地看着他走出了图书馆,动了动,脚上的锁链悉悉索索一阵响,也没有在意。他用力地甩了甩手,却怎么也甩不掉指尖一阵阵的酥麻。
锁链只有一米长,青年只能像一只没头苍蝇一般绕着圈打转。
不过他找到了新的消遣方法。
江入画冷笑着摇了摇铃。
“张先生,帮我拿本来好吗?”青年看着管家微笑。
张管家体贴地给他找了几本来放到他脚边。
“看不懂。”江入画只是粗粗地扫了一眼就说道,“我又不懂法文,有译本吗?”
“没有译本,江先生。”
“得了,你走吧,把书放回去。”青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张管家出了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十分钟后铃又响了起来。
“张先生,我要上厕所。”青年脸上有些委屈,“帮我解开链子好吗?”
“链子不能解开。”管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镜,他蹲下身,在墙上不知道哪一处按了一个按钮,这链子居然又被拉出了不少,“请自己去吧。”
江入画皱了皱眉:“会绊着的,要不然你扶着我?”
管家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不属于我的权限范围。”
见青年似乎要发作,他忙补充道:“您若一定要扶着,我替您把顾先生叫过来?”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青年一下子蔫吧了:“……你走吧,我尿不出来了。”
管家无奈地笑了笑,又往墙上一敲,那链子又短得只有一丁点儿了。
江入画在地上滚了两圈,越发的没劲了,他看着远处那只铺着长毛的座椅,忍不住开始想象顾碎坐在上面的样子。
两天不见,又想他了。
想念他的眼睛,他有些死气古板的举止,甚至想念他身上的味道。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青年第三次拉响了铃,扯着嗓子喊道:“张先生——帮我把那张椅子搬过来——”
椅子很快地搬到了自己的面前,江入画还觉得不够,他忽然想起顾碎写给玫瑰夫人的情书,就头也不抬地吩咐道:“顺便拿本诗集来,要情诗!”
一本法文诗集摊在自己的面前,江入画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他猛地抬起头,发现顾碎弯着腰,静静地看着自己,他没有穿外套,整洁的白衬衫将他的皮肤衬得像透明的一般。
灰色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薄唇轻轻一动:“我这里的诗集都是法语的——你看得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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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选自《罗马法》中的《十二铜表法》 。
顾碎将诗集拿起来,往后退了步,坐在了那张刚搬过来的座椅上。
他坐得很直,整个人半陷在座椅上柔软的长毛里,漆黑笔直的长发垂下来,没有束却梳得有些过分的整齐。
江入画忍不住往他的方向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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