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性情相投,出手又着实大方的很,郁陶昨天晚上与他两个可谓是相谈甚欢,甚至在侯白楚秋鸣他们的劝说下心动,破例同意了酒桌上其他主事们想要在酒馆里留宿的请求。原以为只是腾出厅堂的空间给人住一晚,商队众人既摸不到后院里的各种秘密,也不可能对他们几个有什么危险。
事实上,郁陶这一晚除了在修炼时有点分心以外,也确实与往常无异……直到一大早上车队收拾着要出发,而他作为店家去送行,一步踏进厅堂里时。
回想起那一瞬间他进入厅堂时所感觉到的陌生混杂气息,郁陶整个人还是有点想炸——
原本每一个角落都完美浸润了自身气息的地盘里突然侵入了一股碍眼的外来气息,就像是一只饱满的桃子被狠狠咬了一口;像是一棵树的树心里被虫子蛀空一块;像是夜晚沉迷修炼之时月亮突然落山……无名火自心间起,整个人都暴躁了。
幸好一直以来的职业道德让他在彻底送走侵占了自己地盘的车队之前险险维持住了理智,没有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来。
“对了,这趟生意我们挣了多少钱?”
“共收了他们车队七两金,还有就是去南原县光顾他们货摊的时候买东西能便宜点。”
“亏了。”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郁陶“把我刚才说的那一点立为我们酒馆的规矩吧,以后你和楚秋鸣两个也不要再提让人留宿的事情了。”
明白了店家一大早以来的反常原因,作为店内伙计的侯白神情奇妙地看了他几眼,点头爽快应下。
话说,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店家的地盘意识那么严重呢?就这么副一个接一个往店里收留小妖和道士的样子……还是说,这是大妖们的通病?
毕竟在话本里面,每一个厉害的大妖手下都会养着几个端茶跑腿传话开路的小跟班来着。
一边干活不停一边思考着自己在酒馆里存在的意义,侯白好一会儿才发现楚秋鸣正隔着窗户朝他招手使眼色。
看了看店家这儿可以脱把手,侯白停下活计靠近到窗旁:“怎么了?”
“嘿,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郁陶现在的心情怎么样?”楚秋鸣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侯白放轻些声音,凑近了脑袋低声问道。
“刚才的动静你也感觉到了?”侯白抽抽眉毛,感觉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个道士。
看上去也是个本事不俗的老江湖,居然也能装出这么一副软乎乎好揉捏的样子来向他打听这种消息……果然是个老江湖啊,值得借鉴。
楚秋鸣歪着脑袋瞟了眼屋内正在低头擦拭桌椅的郁陶,腼腆的朝侯白笑了笑:“刚才店家的气场爆发又急又猛,我处在后院的房间里也能感知的一清二楚。不过,我毕竟只是借住在贵地的一个外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进厅堂来查探,只好来问问侯兄你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被楚道士脸上微妙无比的纯良疑惑表情给煞到,侯白一边侧了侧身体不至于挡住他的视线,一边简明扼要解释道,“店家还是不太习惯有人在酒馆里留宿,反应严重了一点,以后有客人再提出留宿馆内的要求一律拒绝就是了。”
“诶好,我记住了。”摸着下巴点点头,楚秋鸣若有所思的应下,“他现在平复下来就好。我先回屋子里收拾收拾,待会儿就出来吃早饭。”
回到暂时属于他的东屋,楚秋鸣解开床头被打理的方方正正的布包,从里面掏出一本还没装订完毕,一指厚薄的书来,将它翻到最末的空白处,平搁在不大的书案上,提笔研磨。
“植物化妖,其领地意识确实比动物化形妖要更加注重自己的地盘。
昨晚我特地说动桃妖留下了希望能借宿在酒馆以内的客人,三只妖晚上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但在今天早上送走客人之后,桃妖激荡着自己的灵力在酒馆内游荡过了各个角落,完全是用自己的气息迫不及待将酒馆重新标记了一遍所有权,还挺可爱的。
可惜,为安全考虑,我没有凑近了去观察桃妖当时的举动是出于本能更多还是经过考虑后的结果。
前文所记载的那头狼妖,实力与此桃妖约在伯仲之间,面对相似情况时的反应就远没有那么大。”
写下最后一笔,楚秋鸣细细看过一遍,微微扬起唇角,将书册晾在桌角等待墨迹干涸,自个儿则起身出门去厅堂里找东西填肚子。
书册素净的封面之上,“楚氏游记”四字隐约可见。
☆、重逢马氏
在现下这种天地阴阳失调、年年都有大半时间的天气宛如酷暑、甚至接连大旱的年景里,县城百姓们先是在灾年刚开始的时候往村里亲友家投奔离开了一批,然后在县城情况急转直下的□□里死伤了一批……现在还留在城里的,除了那些雇农无数家底雄厚的本地大族之外,便只剩下了无处可投、无路可走的一部分人艰难生活。
偌大一座县城,许多地方都已荒废,平日里几可说是寂静到死寂,只有外来商队经过这里时,才能带来点久违的生气和热闹……比如现在。
县城东南角的空地原本是用来给县衙里衙役们日常巡逻歇脚的地方。如今衙役只剩了小猫小狗两三只,巡逻也早就成了摆设,这地方便提供给了商队好摆摊做买卖,现在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人声沸扬全围绕着中间排成一圈的买卖摊子。
“怎么有这么多人?”郁陶站在最外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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