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失踪的孩子叫什么?”
“魏家承!”
犹如一道惊雷,在何沁远脑海里炸开,那一瞬间他竟然自欺欺人想:也许是同名同姓罢了。可是他明白,这种想法多么的可笑。
他不愿意放开小瞎子,他甚至会自私卑鄙的想,魏家承就这样双目失明也好,我们谁也不嫌弃谁,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仅仅是相依为命,一起变老,一起死亡。
就这样偷偷爱慕也好。
陈睿道:“我知道小瞎子对你挺重要的,他如果走了,最寂寞的就是你。可是,人家有家人一直在找他,总不能瞒着吧。在说了,魏家挺有钱的,你照顾魏家承那么久,他们不会亏待你吧。”
何沁远按住陈睿的手,急道:“你会不会为了钱,把小瞎子卖了?”
陈睿不解道:“怎么能说是卖,人家家人找他,他只不过回家,你得到应有的报酬,怎么能说是卖?再说了,小瞎子这些年头疼的毛病越来越严重,医生也说过,不清除血块是根治不了的。你有钱给他手术?你就忍心看着他活生生疼死?不过,这个决定权在你或者魏家承手里,我是局外人,只能说到这。”
魏家承送餐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偏暗,被几个姐姐围攻半天都不能脱身。他放下背包,揉了揉肩膀。订单越来越多,背包越来越重,他的肩膀经常压出淤血。不过他倒是很期盼何沁远的反应,那人会拿着药油帮他揉散淤血,长吁短叹。他很享受这份心疼,也很享受趴在那人腿上撒娇的感觉。
他走到卧室门口,扶着门框轻声喊道:“哥,你还再睡吗?”说着习惯的耳朵朝着卧室,寻找熟悉的呼吸声。
“家承,我在这。”
魏家承转身寻着方向走过去,直到手触碰到那人的肩膀才停止了脚步,从口袋摸出来一把钱递了过去,道:“今天的收成,还有明天的订单。”手在半空举到酸痛,“哥,发什么呆?”
何沁远大梦初醒般“哦”了一声,接过钱和订单,心不在焉的看了看。
那一天他都魂不守舍,欲言又止,心里乱乱的,不说吧觉得自己自私又卑鄙,说吧又觉得会永远的失去了这个青年。
晚上青年依旧拉着他的手,习惯性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捏着他的手,数着他的指节。
不知为何,何沁远就是忐忑的不敢说,不敢问。他除了小瞎子什么都没有,没有钱可以一起挣,生活可以一起经营,困难可以一起克服,可是人没了他该怎么过。
那天晚上,他反握住小瞎子的手问:“瞎子,你看你这么受欢迎,干脆把你卖了,我也脱贫致富。”
魏家承迷迷糊糊沉浸在睡意中,含糊道:“别卖少了,我很值钱呢。”
何沁远在黑暗中望着窗外无声的笑,道:“那我就卖了哟。”
魏家承揉了揉眼睛,用力捏了捏他的手道:“你要敢卖我试试……我哪也不去,就和哥一起卖盒饭赚大钱,你说过留在想留的地方,这就是我想留的地方……好了,快睡吧,今天累死我了。”
留在想留的地方……何沁远恍然大悟,其实小瞎子早就下定了决心,不过是他自己庸人自扰。
魏家承曾问过他,“若是我还有亲人,找到了亲人也许就有钱治病,但是也许会被害死,你说我怎么办?”
他当时没当一回事,还笑话小瞎子电视看多了,被害妄想症犯了。现在想来,那孩子心里明镜似得。
“一切随缘吧,随着你的心,做你想做的事,留在你想留的地方。”
这是他当时对小瞎子说的,现在他对自己说:一切随缘吧,他来到这里与我相遇,这就是我俩的缘分,哪怕不能开花结果,期间的过程也知足了。
魏家承不是货物,他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他也不是魏家承的主人,并不能决定少年的未来。
可是那一天来的太过突然,毫无征兆。送饭前魏家承站在门口还对他说:“哥,这天气越来越好了,咱们也不能只想着赚钱,明天休整一天,我们也出去玩玩。”
正值早春三月,柳叶新绿,是个复苏的季节。何沁远望着挺拔俊朗的少年,就觉得春心萌动。于是笑了笑道:“好。”
魏家承冲他笑了起来,大眼睛笑成了弯月亮,让少年酷酷的脸上贴了几分调皮。
“去哪里?哥。”
“去赶集。”
“哥,赶集人多,你可别弄丢了我。”
“我牵着你的手弄不丢的。若是真的走丢了,你就在原地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魏家承在和煦的阳光中冲着他笑着,“那我就等你,不见不散。”
很多年后,何沁远都会在梦中梦到少年背着送餐箱越行越远的背影。少年手执盲杖轻轻小幅度左右摆动,另一只还牵着那只调皮的黄狗,他两次回头冲着自己的方向笑,虽然目盲却坚信黑暗的远方自己就坐在那里,不离不弃。
☆、12
12
每次魏家承去送外卖,何沁远就坐在门口,目送他远去,从不例外。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回屋趴着休息,虎哥的人就冲进了他的家,一路把他拖拽出去,人不知鬼不觉塞进了一辆车里。
到了目的地,那些人粗爆将他丢进了轮椅,也不管他的一条腿还掉在地上,推着就往里走。
他能做的就是抓紧扶手不让自己跌出去,真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绝望。
他被带到了一个房间,看见了捆成粽子的何田和何思源,更加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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