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条件下进行,例如荧光、月光,最不济也有星光,再加上白光瞄准镜,狙击手至少能知道目标的位置,能勉强测距。像伽蓝这种完全黑暗条件下的射击,依赖的就不是视觉了,而是听觉和记忆。
对目标听声辩位,过耳不忘,这两样是特种侦查兵必须熟练掌握的技能,因为他们大部分的任务都是在深夜的暗处完成。必须确保在无光或暴盲的情况下能够依靠听觉保命。
纪策对这项训练的要求尤其严格,他不仅要士兵们能分辨发声源的方向,还要判断出距离和移动轨迹,是动物发出的还是人为发出的。最后那些兵差不多要精神分裂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耳朵都是竖着的。
两周下来后颇有成效,主要体现在纪策人在大老远的地方,还没靠近水泥房,里头的人就瞬间安静,能从他的脚步声判断他在哪,还有多久会出现在他们跟前,穿的军靴是新的还是旧的,靴底有没有沾着烂树叶……
这一轮训练刷下去的人是最多的,走了26个,把梁上君的心都给揪死了,吃东西也没胃口,连着两顿都没吃,结果当天他的胃病就犯了。他的胃病就是那次在爱沙尼亚落下的,之后时好时坏,其实也不是没得治,就是他没空好好调理。他疼得满头大汗,到处找药,可是翻遍了所有地方就是没有,没办法他只好蜷在床铺上死扛。
纪策送走了这一拨人,心情终于轻松下来,他本以为梁上君这次铁定要跟他大吵一架,就算不吵架也要给他摆脸色,没想到他这次出奇地安静,什么麻烦也没找他,说实话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纪策回到靶场,正巧碰见张伯端了个煤炉出来烧水,他就过去帮忙。张伯一见到他心里就高兴,乐呵呵地拉着他说话:“今年的兵蛋子都不错啊,都坚持到现在了,你也真舍得赶他们走。”
纪策点头:“嗯,都挺好的,但是离伽蓝的标准还差一点,张伯你也知道,我不能害他们啊。”
张伯叹了口气:“是啊是啊,都是拼命的事儿,不能儿戏呀。”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哎对了,今天怎么没瞧见那个梁小子,平常送人走的时候,他不都会来找你吵两句的么?你劝劝他啊。”
纪策嘿嘿两声笑出来:“您老也发现啦。他这人是小孩子心性,其实他明白得很,该走的不能留。但他心里不舒服,就想找我撒个气,别理他,没事儿。”
“梁小子也是个好苗子,他刚来这里,能做这么好已经很难得了,纪策,你也别太为难他了。”
张伯是真挺喜欢梁上君的,他觉得他有主见有担当,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有时候跟他说话还带着点腼腆,好玩得紧。上回外出训练回来,他不晓得从哪儿弄来两个大鸟蛋,乐颠颠地就给张伯送过来,一个用白水煮了,一个用文火炖了,非要看着张伯好好地吃下去才肯走,还让张伯评定下怎么样好吃,说下次野战的时候试试,可把张伯乐死了。
纪策心想他哪里敢为难梁上君,梁上君跟他说话都敢用“朕”怎么怎么地,“爱卿”怎么怎么地,嚣张得一塌糊涂,偏偏他还就是跟他生不起气来。如今看来那小子早就把张伯的心也给收得服服帖帖了,真是不服他都不行。
不过说起来也怪,今天确实没见着他人。纪策说到这里四下看了看,总觉得安静得过分了。他把水壶搁在炉子上,拍拍手对张伯说:“张伯,我去找找他。”
张伯冲他摆手:“去吧,我没看他出去,应该还在这靶场里。”
“嗯,知道了。”
刚到这个训练营地纪策就说过,水泥房里边只能是晚上睡觉的地方,白天是不能待的,目前还没有人违反过他这条规定,白天的时候人都在林子里窝着,所以这时候的营地很安静。
按理说梁上君也不会待在这里,他绝对不会让纪策抓住自己的把柄,可是纪策走近水泥房的时候,确实听见了细微的呼吸声,很急促,明显是在忍受疼痛。而且,凭他的听力,立刻就知道是谁的呼吸声。
他心里一惊,赶忙过去查看,只见梁上君蜷缩在床铺的一角,整个人弓着像一条虾米。他脸色煞白煞白的,眼睛死死闭着,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染成了深色,湿得能拧出水来。纪策眉头紧皱,过去掰过他的脸轻拍了两下,喊道:“梁上君,梁上君!怎么了?醒醒!”
梁上君好不容易从疼痛中恢复点神智,断断续续地说:“胃、胃箔…疼……”
纪策没见他发病疼成这样过,当下也有点慌神:“药呢?你的药呢?”
“找……不到……”说话间梁上君额头上的汗珠就滚下来了,他翻身要吐,可是趴在床沿就只是一个劲地咳嗽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纪策这时候才想起来,梁上君的药经常乱放,丢哪儿算哪儿,他这里倒是有一瓶,来特训的时候他替他带着了,但是这会儿居然也想不起来放在哪里了。整个营地装备物资堆成山,哪里是那么容易翻出来的。
看着梁上君疼成那样,他把心一横,也不管什么胃药不胃药了,先随便找瓶止痛的药喂他吃了算了。
他转身冲出去翻装备,被张伯拦下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急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纪策没时间解释,只说:“梁上君胃病犯了,我给他找药。”
张伯一听连忙拽住他:“胃疼?你别急你别急,先听我说,我有办法。”
“啊?”纪策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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