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主人说了,若是实在拦不住,也不能惹了公子不快。”
“他倒是了解我。”
君疏月哼了一声,抱起酒坛仰头就猛灌了一口。他这举动让周围的酒客都不由侧目,他他们天天来此地喝酒,见多了不要命的酒鬼,却还没见过这么小的‘酒鬼’的,众人见他喝得痛快淋漓,忍不住拍手叫喊道:
“小兄弟的酒量甚是了得啊。”
君疏月是酒道高手,从前在浮方城时,每年许南风都会从天下各地网罗名酒送到城中。若在从前,这些酒是绝入不了君疏月的法眼的,所以无咎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他却好似喝水一般毫无感觉。
“小兄弟当真是奇人,这般牛饮都不会醉吗?”
君疏月将酒坛慢慢放下,轻描淡写道:“这种掺了水的酒是喝不醉人的。”
“……”
老板原是想来献殷勤的,结果却被君疏月一句话呛得面上无光。幸好此时酒馆中客人已经散去,否则不是砸人家招牌吗?
两人各自无言地对坐了片刻,无咎看到君疏月抱着酒坛怔怔地出神,忍不住问道:
“公子其实心里还是担心主人安危的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他的,他不去祸害别人就算客气了,天底下还有谁能害得了他?”
无咎闻言忍不住轻声一笑,君疏月听见笑声,转头看了无咎一眼。这个年轻人似乎和他想象之中的四方城弟子有些不同。初见他时觉得他是一块寒冰,相处之后又发现这个年轻人心思细腻,虽面冷内里却十分温柔。
“魏无涯是你什么人,据我所知只有血统正宗的四方城弟子才有这样的异瞳。”
无咎闻言,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我虽然很好奇你为何会投入南风门下,不过如果你不愿说我也不会勉强。”
“门主是我师傅。”
无咎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不过我已经被他逐出师门,如今跟四方城已毫无关系。”
他说罢,将自己垂在眉角的刘海轻轻掀开,君疏月看到那里一道黑色的黥印赫然在目,那正是四方城弃徒的印记。
“你师傅放你离开,就不怕你泄露四方城的秘密?”
“依四方城城规,弃徒一律当杀,我这条命是主人捡回来的。”
“他这个不管什么都往家里捡的习惯倒是一直未变。”
无咎听到这话,禁不住笑道:“当初若非主人及时出手相救,无咎也活不到今时今日。”
“难道四方城就此放过你了?”
“是……”
无咎本也以为魏无涯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在那之后当真没有人再找他的麻烦。不过有件事无咎费解了许久,至今都未能解惑。
如今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当初背叛四方城的原因,那一部分的记忆就像是被人抹去了一样,他记得自己如何投入魏无涯的门下,亦记得自己如何被四方城的死士赶尽杀绝,但就是想不起这中间的片段。
这或许就是他离开四方城所付出的代价?不过这也算是魏无涯的仁慈了吧。那段记忆对自己而言,恐怕也不见得美好。如此忘去,算是他们师徒之间最好的交代。
就在两人闲聊间,酒馆已近打烊的时辰,两人面前的酒也已经喝得见了底,然而原本一直在前堂忙活的老板却不见了踪影。
“掌柜的?”
君疏月放下酒盏,轻轻敲了敲桌面,那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酒馆之内,显得周围愈发的死寂。
“看来这酒钱掌柜的是不想结了。”
“等等。”
无咎已经察觉出了异样,一手按住君疏月的肩膀。这里实在太静了,静得让人感觉得到周围隐隐弥漫的杀机。
“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君疏月突然眼神一厉,握住桌上的酒杯凌空一弹,那酒杯顿时被他指尖的气劲震得碎片四散,那碎片犹如暗器一般朝着四面八方飞去,接着无咎便听到几声衣袂飘动的响声,转眼间几道人影出现在酒馆四周。
“疏月,看到你身体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几声击掌声从内堂之中传来,君疏月抓住无咎的手,忽然一发力将他推到自己身后:“玉飞尘,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喜欢装神弄鬼。”
玉飞尘?
无咎听到这个名字不由一惊。这时内堂之中有人掀开门帘缓缓步出。无咎一看,那人一身玄色金丝长衫,一头黑发束在玉冠之中,端的是贵气非凡,不怒而威。
玉飞尘这个名字无咎早有耳闻,不过没想到他消失江湖多年之后竟又再度出山。更没想到他是追着君疏月而来的。
“看来上次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你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何时。”
“真正执迷不悟的人其实是你。”
无咎见他走上前来,心中不觉一紧,可他刚要抬起手臂就被君疏月按住:“收起你的武器,退到外面去。”
“公子!”
“你最好听他的话,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杀人。”
玉飞尘说着当真露出一个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里满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但是此刻无咎怎么可能丢下君疏月独自逃走?
“退出去!”
君疏月见无咎不动,突然一转身,一掌按在他的身上。无咎一时之间猝不及防,被君疏月的掌风猛地推出了酒馆,他袖风一扬,酒馆四周的门窗轰地一声尽数合上。
玉飞尘施施然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兀自用君疏月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许南风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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