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能入选奥运阵容?可能因为你举报了凌霄,结果变成老七、变成我,变成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白白捡了这个名额,谁知道呢?但是论实力,我知道自己远远不如凌霄,你倒是一走了之,但我会觉得自己欠了他!”
“你欠他什么?我们根本不欠他!问我为什么要举报,那怎么不问他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他当成一回事了吗?既然那么喜欢打地下比赛,就去打个够好了!既然哥哥那么重要,就去体会个够好了!把去奥运赛场的机会让给别人好不好?!”
“章庭,”我打断他,“你很重视这次机会,比他更重视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会为了照顾姐姐请假三天?”
“反正我留下来训练,最后的名单也不会有我,可是凌霄不一样,他有什么理由——”
“你知道他的哥哥过世了吗?”
章庭愣住。
“你姐姐患的不是绝症,也不是抑郁症,其实她根本不是非要你去陪不可,但你就是想去陪她,为什么?我会因为你这么做,就觉得你不配待在国家队吗?不会,我那时帮你说话,不是因为反正你进不了选拔,而是因为我觉得姐姐对你一定很重要,因为击剑对你来说那么重要,你还是会想去陪着她,怕她孤单一人……”
章庭抿着嘴没说话。
“其实你没错,是他违反了队规,被开除没什么可说的,老实说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打那么危险的地下比赛……”
我以前总是不懂他,但现在我终于懂了,懂了他为我爸妈带路时的温柔,懂了当他听我说起和老爸老妈的趣事时的眼神,也懂了当我们收到来自亲人的鼓励和关心时,他为什么会站在哥哥待过的地下擂台上。
“可即便如此,我看见的他,每天天不亮就练体能,我们都休息了还一个人加练……在打地下比赛的时候,他并没有哪一刻,想过要放弃梦想。如果他付出了双倍的努力,承担了双倍的负担,为什么要说他不懂得珍惜呢?”
章庭蹲在地上,我知道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一定也挣扎过,痛苦过,看着这样的章庭,我想起姨太太,想起厉睿和贺鸣,我们谁不是这样呢?在人生和梦想的道路上不断地校正方位,不断地拨乱反正,又迷茫又认真地活着。
都说认真你就输了,大概因为一旦你太认真,太执着,就再也做不出非此即彼的选择。真正的强者,该懂得不断地取舍牺牲,才能轻装上路,到达顶峰。而你会沦为一个弱者,优柔寡断,泥足深陷,直到某一天,你下定决心,即使成为不了强者,也不愿放弃任何一样重要的东西,为此你情愿付出成倍的努力,扛下成倍的负担——到那个时候,你会是另一种强者。
像你的哥哥,像正在成为他的你。
***
入夜后,我在训练馆找到了凌霄,空旷冷清的训练馆里落着唯一的一束光,他正抬头看着头顶的横幅。
——提剑风雷动,剑气撼四方。
我站在门口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如今这个一提剑就风雷涌动的少年就要离开了。
“你不说话,只看着我的时候,我都知道。”凌霄忽然开口。
我有些惊讶,还有点偷窥被发现的赧然。
凌霄转过身来:
“乔麦,和我再比一次吧。是我欠你的。”
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拿出全部实力的对决,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换好比赛服,站在练习用的剑道上,白光笼罩着我们,馆内静雅无声。
“没有电子计分器,可以吗?”凌霄问我。
“你就是我的电子计分器。”我笑道。你那个反射弧为零的秘密,至今只有我知道。
我们站在剑道两头,眼中已经有了不必言说的默契,面对面戴上黑色的金属面罩。
这一刻像在照镜子,他持剑的手,我持剑的手,他扣下的面罩,我扣下的面罩。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们是彼此的明镜。
☆、第52章
击剑馆里回荡着步伐声、刀锋交织声,还有凌霄的声音:
“决赛时你可能遭遇的最强的对手,一个是贝瑟夫,一个是科尼尔。”
剑在我眼前眼花缭乱地晃动,我认出来这正是贝瑟夫的绝活。
贝瑟夫的打法与我近似,我也喜欢玩虚招,从小就是唬人高手。这简直像自己跟自己打,我还蛮兴奋的,因为有时候看自己的比赛视频,也会好奇我要怎么干掉自己。
一开始挺被动,不过渐渐我开始适应贝瑟夫的那些花招,刀光剑影中,哪些是水中月,哪些是镜中花,哪些是……
“锵!”我一剑格在身前。
——哪些是明枪暗箭!
第一局我俩战成平手,凌霄拗了拗剑,我能感觉到面罩后冷酷强大的目光:“3:3,第二局。”
这一局他的打法又变了,比起贝瑟夫的华丽花哨目不暇接,这一次的节奏感明显加快,往往转变节奏的一刹那,我就挨劈了。
“科尼尔师从你的偶像亚基列夫,很擅长控制对手的节奏,我和他第一次交手时也输得很惨。一旦你跟着他的节奏走,离输就只剩时间问题。”
“那要怎么做?”我扶着膝盖气喘吁吁,一听到亚基列夫的名号我就膝盖发软。
他没给我喘息的机会,端起佩剑,蛇信一样震动的剑尖宛如黑暗中挽起的剑花:“自己想。”
妈的一点都不温柔!
科尼尔的剑风和凌霄是有几分像的,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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