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到晚上,白雾又浓得化成一片雾海,把整个山林都淹没了一般。
一轮红日跳出狼邪山头,但身处雾中的人只看到明亮的光线,知道早晨的来到。
青鸟自从飞出去后再也不见踪影。
怕是迷路了吧?苏合单手撑在车窗上,望着头顶被白雾阻隔的天空,一点也不担心地想着。只要雾散就好了,如果雾在,怕是苏合闯阵也要花费许多心力。
顾非墨和顾天钺在商议着办法,“王爷,可否让千里来指路?”
“雾太浓了,天空根本看不到。”顾天钺摇摇头,“就是以声指路,可林中阵法也会扰乱,只能听到回声。”
“先进林再说,狼难道能与人比?”雾再浓也有消散之时,不过顾天钺可没耐心等了,招集护卫们准备闯阵。
其实硬闯也算破阵的一种方法了。
苏合看着顾天钺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昨天那样破开雾气,神挡杀神的方法是不能用了。因为他被顾天钺带着,一路往前飞,如遇树木拦阻一律清除,势不可挡。可如果人一多,且不论马车是否留在原地,就是护卫们能够带着不会武功的人飞,也会迷失在这浓雾中。
七十多个人中不会武功的人就有近十个,所以连带着马车也多,出行在外以轻便为主,平时看起来很负累,但此时的用处却体现出来了。
马车多,能够带的东西也多,物资齐全,就连能够把所有人都绑在一起的绳子也有。
一条很长的绳子被卷着丢在地上,顾天钺负手在前,道,“所有人用绳子绑在腰间,以防走失。自己的马牵好,不会武功的人待在马车上不许下来,马走丢的人牵马车。”
“是。”
一声令下,所有人行动起来,护卫们训练有素,一点儿也不觉得场面混乱。
马车车帘被掀开,只见两名婢女端着药走进来。
婢女把药端到功合面前,“王爷吩咐了,让你把药喝下去。”
“……”苏合被药味呛得揉揉鼻子,为什么都准备闯阵了这么关键的时候顾天钺还不忘煎药?
等到苏合慢吞吞把药喝完,外面的护卫们一切准备就绪。
一个连着一个地绑在一起,顾天钺牵着绳子的前头,顾非墨在末尾断后。
一时间所有声音都安静了下来,都等着顾天钺下令。白衣银甲的护卫们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神情严肃,挺拔如松,士气昂然,明知面临危险,也没有丝毫动摇。
顾天钺一手握绳,一手执龙泉剑,站在最前方,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应着林间的一息一动。
如果眼睛会被迷惑,那便封闭视觉。如果耳朵会被误导,那便封闭听觉。世间万物,循环有续,生生不息。
是雾,也会飘动,那么雾也是风。是树,也有生命,那么树也是活的。是阵,也有规律可寻,那有阵便如同无阵,世间万物不能尽善尽美,即使再固不可催也有方法可破。
顾天钺静心,往前踏出一步,身后一人感觉腰间绳子一紧,便紧紧跟上,一个接着一个,移动起来。
林中风微,白雾缓缓流动。除了马蹄和马车滚动的声音,便是安安静静。
为了不打扰顾天钺,所有护卫都放轻了脚步,对于武功傍身的他们,行路无声不是问题。
然而白雾浓厚,护卫们几乎看不到前后的人影,如果不是绑在腰间的绳子,知道自己并没有和队伍走散,不然真有天地之间只身一人的感觉。在安静的环境中,对毅力是很大的考验。
苏合所在的马车,被队伍中的第五个人牵着,慢慢地前进。
马车中,婢女们坐在苏合的对面,一名婢女接过苏合已经喝了的药碗,用清水清洗了就放在旁边。另一名婢女手中还有一碗没喝过的药。
苏合一开始以为顾天钺命人煎了两副药给他喝,不过他看见婢女从马车暗格中拿出一个用来煮茶水的小炉子,炉子里的碳还没用尽。婢女把炉火点燃,药碗往上一搁,用小火慢慢煮着。
“这个是……”苏合无语地看着炉子上黑黑的药汁。
“王爷说了,中午可能不停下休息了。”婢女道。
所有预先备着一碗药,一直温着等到中午再喝吗?苏合一抬眼就看到黑苦苦的药汁就觉得刚才进入肚子的药味还残留在舌尖,平时喝药一闭眼就过去了,可现在却要看着这碗药整整一天,顾天钺这是准备折磨他吗?
“我不想喝。”苏合皱着脸道。
苏合的表情愉悦到了两个婢女,不由轻笑起来,又板起小脸道,“这是王爷的吩咐,不许违抗。”
“……”如果说顾天钺坏话会被她们瞪的吧?苏合把目光移向窗外,算了,在女子面前要保持君子风度。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所有人齐齐一愣,护卫们紧张道,“王爷?”
“无事。”顾天钺冷静的声音传进每个人耳里,“继续走。”
队伍没有丝毫停顿,慢慢前进。
苏合趴在车窗上,看见马车几乎是贴着一棵横在地上的树边走过的。他立刻明白过来,这就是刚才一声巨响的原因吧?
那个已经变成了树桩的树,断口整齐,是被一剑斩断,剑意果断,勇者无畏。
那么由此他是不是可以判断顾天钺虽然不识奇门遁甲,但心里却并不担忧?
此后,路上每间隔一段时间,便有顾天钺砍断树木的声音响起,倒在两旁的树渐渐形成一条路,一条笔直向前的路。
自己开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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