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侧头,身体绷紧,示意她别再出声。秦笙的耳朵动了动,清楚地听见往这个方向走来的熟悉脚步声。“王韵、卫峙”,他无声地说着。
安琪匆匆地擦掉眼泪,拉开通往厨房的门,把他们俩推进去。
厨房是封闭的,没有第二个门。卫瀚和秦笙环视一圈,只能小心翼翼地躲进角落的木柴堆下。
他们清晰地听见安琪开门的声音,接着是毫不客气的冷笑:“我已经说过了,这里不欢迎你们!”
“安琪,我想和你聊聊。”王韵的声音显得又平淡又冷静。
“很抱歉,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们进屋吧。这么晚,在外面大叫大嚷会打扰大家。”
“王韵,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进去。”卫峙的声音响了起来,很简单,但威慑力十足。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行。我不想让你们踏进这个房屋一步,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噢,说起来,我也很难算得上是主人是吗?这个部落都是属于你的,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人的想法,对你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吗?”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们就在这里说话。听说你最近和两个年轻兽人走得很近,坦白的说,你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吧?”
“‘誓言’?你提起这个词,真的很可笑。记得又怎么样?忘了又怎么样?我再怎么发誓、再怎么承诺,你也不相信我,害怕我泄露秘密,强制我必须继续和你一起做下去。是的,我逃走了,但十几年过去了,我还记得自己的诺言。你呢?你还记得吗?居然闯进了隐居的兔族部落,把我和宝宝都抓了过来!王韵,你不脸红吗?”
“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只是有点担心神殿知道我们的计划。安琪,相信我,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一定会让人送你回兔族部落。”
“结束?什么时候能结束?”
“……你知道的,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就能理所应当地把我囚禁在这里?只要目标远大,手段再肮脏也无所谓是吗?幸好我没有和你一起做下去,不然我只会觉得恶心。”
“我真伤心……安琪,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个能一起说悄悄话……”
“不,我不理解你。也许,只有你身边的这位……能‘理解’你。如果你没有其他要说的,请回吧。以后,别随随便便打扰我。要不然,就把我彻底软禁起来好了。不接触任何人,也许你就放心了。”
“安琪……算了……你和他们在一起,只会不断地愤怒、怨恨,看不到这里美好的生活。”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是我自己的选择。”
推门的声音猛地响起来,安琪发出一声尖叫:“你干什么!”
卫峙似乎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很快就转身走开了:“阿韵,走吧。”
厨房里的卫瀚和秦笙松了口气。其实就算被他发现了,也就是安琪和他们来往的事情完全暴露了而已。后果可能是安琪和他们都受到更严密的监视,但不可能彻底把安琪软禁起来。因为王韵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年轻兽人半夜私自见面’这种理由实在太可笑,完全说不出口,毕竟半夜约见的兽人和雌性并不少。不过,安琪早就点燃了药草掩盖他们的气味,这种警惕性确实值得赞赏。
等到外面好几次徘徊接近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卫瀚和秦笙才从木柴堆里爬出来。
安琪坐在卧室的角落里,轻轻地拍着熟睡的小兔子,哼唱着不知名的歌曲。歌声渐渐小了,她抬起头,笑了笑:“怎么样?暴躁的女人……雌性也很可怕吧?也只有她能让我露出这一面了。”
“我们都听见了,大概也明白了。”秦笙说,“任何人都不能勉强别人做出选择,你是对的。”现在他已经能够理解这么多雌性想要回家的心情,但并不认同王韵的做法。他仍然认为,神殿并不是不可沟通的,她们从来没有告诉过大祭司自己的希望和想法,又怎么知道大祭司不会给出解释呢?事先就推定神殿是罪人,不相信神殿的祭司们,结果又牵连了很多无辜的兽人和雌性——这件事再坚持下去,后果只会越来越糟糕。
卫瀚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知道,卫峙和王韵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突然想知道,是不是从一开始,他的存在就背离了那个人的期待。
“你多大了?”安琪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温柔地问。
“二十一岁。”
红发棕眼的雌性想了想,肯定地说:“在你出生之前,他们就认识了。那时候我们还在神殿里,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相遇的……但卫峙在二十二年前,就已经出现了。不过,住在神殿里实在不方便,王韵和我同一年参加雌雄大会,随便挑了一个兽人,走出了神殿。她已经习惯利用别人了,我不知道卫峙明明清楚她的打算,为什么还要帮助她。就算她也爱着卫峙,感情也不纯粹。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爱情是会愿意留在这个人身边的,是会不忍心这个人为了自己冒险的,就算他再强大也一样。”
虎族青年垂下眼睛,意外地觉得自己的内心出奇的平静。他微微侧过脸,看向身边的豹族少年,勾起了嘴角:“不管怎么样,我们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就行了。雌……安琪,我和阿笙一定会有出去执行任务的机会,到时候,也许能遇上你们家兔族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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