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才会将我耍得团团转?兰妃半晌无言,等人走远了方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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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养心殿。
皇帝中毒极深,虽无性命之忧,却已是强弩之末,竟不知能不能熬到来年万寿节。萧贵妃坐在床沿,一面抹泪一面低语,“皇儿还未清醒,皇上您一定要撑住啊,否则我们母子俩该怎么办?宫-内宫外,多少人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后快,几位皇叔也都敦促您另立储君,这是笃定皇儿再无苏醒的可能吗?”话落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帝勉强半坐起身,将爱妃抱入怀中安慰,且一再承诺会把太子治好。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阵钟声,这声未消那声又起,令人耳膜发颤,头疼欲裂。皇帝本就身体不适,这下更为烦躁,厉声诘问,“外面在闹什么?不年不节竟擅自鸣钟,该当何罪?”
萧贵妃捂着耳朵,表情也很不虞。
一名太监走进来,战战兢兢地答道,“启禀皇上,这是七王爷那边开祭了,太后娘娘让奴才们鸣钟百响。”
皇帝驾崩鸣钟三万响,亲王薨逝鸣钟千响,太后只让鸣百响,已极为克制。皇帝露出尴尬的表情,显然已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被毒死的儿子,且这日就要举行丧礼。
萧贵妃表情沉痛,心内却极为得意,直道死得好。
想起亡故的七皇子,又想起昏迷中的太子,皇帝对始作俑者恨入骨髓,强撑病体道,“来人,替朕更衣。朕要给皇儿上一炷香。还有,传令下去,让禁卫军将三皇子押至灵堂跪拜皇儿,祭典结束后立刻赐鸩酒一杯!”
萧贵妃面上不显,喜悦的情绪已在心间蔓延。两人互相搀扶着来到灵堂,就见太后和诚贵妃跪在灵前焚香烧纸,一群和尚坐在殿外的空地念经。闻听“皇上驾到”的通禀声,两人一动不动,可见心中多有怨恨。
此事太过蹊跷,竟未彻查就定了三皇子的死罪。若真要深究起来,三皇子实在没必要毒杀父皇兄弟。他被放逐十年,根基浅薄,便是该死的人全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他上-位,倒不如去了荆州慢慢谋划布局,反而更为从容。
是以,太后压根不相信三皇子是凶手,也不相信太子中毒昏迷,却又碍于皇帝体弱,不好与之强辩。待丧礼结束,她必要查个水落石出,至于三皇子,却是顾不得了。
灵堂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香灰味儿,熏得皇帝直咳嗽。他走到堂前拿了三炷香,正准备点燃,几名侍卫将五花大绑的三皇子押进来,随之一同入内的还有三名面貌模糊的太监,其中两人体格极为壮硕,下颚还带着青色的胡渣,竟无一人感到古怪。
“孽畜,给朕跪下!”皇帝双眼充-血。
侍卫立即将三皇子摁跪在灵前。夹在两名高壮太监中的小太监目中喷火,刚踏前一步,却被同伴扯了回去。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嘹亮的通禀声,朝中大臣已陆续赶到宣德殿,正等着祭拜灵位。
“宣。”皇帝艰难的抬了抬手。
这一下,不仅小太监跳脚,两个高壮太监也朝怀里的匕首摸去,直想一刀砍了这狗皇帝。让主子在文武大臣面前下跪伏诛,这是连死也不肯全他一分脸面啊!有这样的父亲真不如没有!
姬长夜却早已习惯。他面无表情地跪在冰冷地板上,看似颓靡,实则内心并无波澜,且正相反,他甚至还有一些心不在焉,瞳仁望着虚空,苦思有姝能躲到哪儿去。昨日,三人走后,他不惜动用潜伏在禁卫军中的人马去寻找少年,便是将他打晕也要送往安全的地方。然而在来宣德殿的路上,他却收到确切消息,跟踪有姝的人竟似撞了鬼,在一个小-胡同里绕了一夜方才脱困。
这一耽误,也不知他又跑到哪儿去了。劫天牢,就他那小身板,恐连大刀都提不起。思及此,姬长夜皱紧眉头,露出忧容。
众位大臣陆续进殿,并不敢抬头看跪在灵前的三王爷,反倒是守在殿外的禁卫军,暗暗摸了摸刀柄,目中泄-出杀气。今日皇帝、大臣、宫妃俱在,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夹在阿大、阿二中间的小太监也瞪圆眼睛,竖起眉毛,表情凶恶。他抬头看向房梁,并拢食指与中指,在自己脖子上划拉了一下,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蜷缩在房梁上的一团黑影不禁抖了抖,泻-出几丝阴风。阴风吹动白幡和烛火,令病重的皇帝感觉极其不适。他重新拿起香烛,一面点燃一面虚弱道,“你七弟素来待你不薄,你一走十年,唯独他记着你,定要朕接你回来。却没想到,你这畜牲竟恩将仇报,残杀血亲。今日,朕便一杯鸩酒送你上路,也好叫皇儿九泉之下有个伴儿。”
这便是在众臣面前定了自己死罪?果然是本王的好父亲。姬长夜闻听此言,嘴角略微一勾,竟是笑了。
几位宗室亲王、清流砥柱,忍不住皱紧眉头,神色隐现不满。皇帝向来糊涂,一味纵容萧贵妃一系,如今还做出冤杀嫡子的昏聩之事。这大明皇朝从□□时的强盛到现在的衰微,若再传给暴戾恣睢的太子,恐怕唯有亡国一途。这可该如何是好?
然而那些太子的拥趸却都大感快意,纷纷在心里盘算自己的从龙之功。由此可见,太子究竟有没有中毒昏迷,还能不能清醒过来,并无一人感到怀疑。这偌大的朝堂,竟只有皇帝一人看不清局势,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不愿深究。
皇帝一开口,小太监本就瞪圆的眼睛越发鼓出眼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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