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伺?与那几个女子虽无甚感情,毕竟是曾经同床共枕的夫妻,自己往日也待她们不好,没准许她们生下半男一女,唯恐她们相互间争个你死我活,现今想来倒是幸运。若留了子嗣,说不定早被宫引暗中杀了,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两人思来想去,只有想个办法骗过或者要挟宫引,最好一无所伤,又能保住宫弦那几个妃子的性命。宫弦昔日的臣子,不忠心的自然已经叛变,忠心的恐怕已被宫引杀了,宫弦每每想到,心中都是一阵伤怀,跟随自己的虽没有一个良善之辈,却难免因为自己送命。
他现下心思与往日已大有不同,从前他只把那些妃子和臣下当作棋子路人,在这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里,心绪几经变化,竟真的开始愧疚牵挂那些被自己辜负的人。
心思既已到此,他再不会生出回京重登帝位的愿望,如今的宫弦已做不了一个皇帝,也不想再做皇帝。也许秦非情一直是对的,他天生便不是一个帝王之才,从前任性偏激,虽心狠手辣而无容人之量,也无用人不疑的胸襟气度,如何做得一个明君?现在是满心的妇人之仁、牵肠挂肚,更做不到江山为重,个人为轻。
回头追溯当年旧梦,他之所以想做皇帝,只不过是想报复父皇兄长,还有保护宫引,总离不开一场爱恨意气,这等人即使做了皇帝也只得惨烈收场。但愿宫引心念的是大好河山,虽出手狠辣却能保住祖宗社稷,抵抗外敌,否则自己真是遗臭万年。
宫弦想得很多很多,他身负的前尘旧事也委实又多又重,秦非情如何安慰,他都不得消解。到了秦非情身体渐好,真气运转自如之时,那医者马上开口赶人,宫弦也记挂外间景况,拉著秦非情道谢告辞,再不肯在此处多做逗留。
秦非情倒是颇为留恋此处,念念不舍的不住回望,宫弦拉著他腰带用力前拖,「你便这麽操心!我担心得觉也睡不好......小引不知把朝政搅成了哪副模样,又不知杀了多少人!」
秦非情撇著嘴道:「你还叫他小引?你倒是成了圣人,以往我对你稍有不好,你就那般记仇,杀我都不解恨,还要毁我尸身!」
宫弦沈著脸道:「他是我亲弟,做了什麽事也是我教导无方,上梁不正,下梁自然歪了......我既然能杀你,他为何不能杀我?我已想通了......这便是我的报应,我杀了许多兄长,我自己的亲弟弟也要来杀兄长。我虽然伤心,却不怪他......你也别再怪他。」
秦非情打个哈哈,「阿弥陀佛!宫弦大师,请问现下往哪里走?」
宫弦眉头紧蹙,盯著他半晌不出声,直把秦非情盯得毛骨悚然,那分明又是算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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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情,我想到一计。」宫弦狡黠的望著他微笑道:「最危险之地为最安全之地也,我们两人寻快马赶去京城吧,小引定然料不到我们敢如此大胆。小引向来与一个伎女交好,却不愿让那女子入宫,一直把她藏在城郊的私宅之中......我身上有个形状特异的胎记,小引一看便知是我。你且用刀挖了那块皮下来,放在那女子的房内,他自然能够看到。还要留书一封,叫他以宫中那几样奇珍和毒花的根茎来交换我的性命。」
秦非情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阿弦,你太狠了,你倒舍得这般受苦,我却不舍得!」
「小引派出了两次杀手,都是被你全数击杀,他并不知你我相处得如何。我毒杀你,又要毁你尸身,你只要狠心挖我那块皮下来,他定然相信你对我再无情意,你只管跟他说,叫他带著东西私下相见,若他不允......」
宫弦脸上微红,仍是续道,「你就说,你把他的兄长扒光了绑在京城城墙之上,叫所有人都来观摩戏辱。他既已登基,定然受不住这等羞辱,要杀我是一回事,但我毕竟是他的亲兄长,他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容忍这等事?」
秦非情听得心头发怵,苦笑出声,「阿弦......你果非寻常人物。」
虽然此计极为奸险狠毒,却不失为一个几全其美的妙法,秦非情苦思整日,不得不应了宫弦,唯有如此方可单独与宫引相见。
两人当下买了两匹快马,这一次干脆还原本色,扮作一对江湖豪客,两人都粘了胡子、腰挂大刀,一路快马疾行。大盛国举国尚武,此类江湖人物多如牛毛,两人在路上都碰到许多人跟自己打扮相似,反倒不容易被官府认出。如此打扮也省了不少麻烦阻挠,两人凡是住店进城,皆是举止粗豪、野蛮之极,寻常人等畏惧与其纠缠,反大开方便之门。
此次之行同心同意,秦非情身手即高,宫弦也行动自如,比离京之时脚程快了许多。只不过半月之久,两人已至京城,在城外便弃了马儿,由秦非情晚间带著宫弦施展轻功入城。
两人悄悄寻到了前太子府,宫引万万料想不到宫弦竟敢回京,更想不到他敢回到太子府内,除了府内留了几个下人每日打扫,整间太子府都是冷清清的。
他们从後门跃入,直接住在前任太子的藏娇阁内,秦非情在此处住过许久,此时故地重来,心绪却完全倒转,此前一直觉得此处孤单凄凉,此刻却是甜蜜温存。这藏娇阁内机关众多,宫弦登基之前又曾封了大门,平日也无人敢进来,屋中已积了好几层灰。两人细细打扫过後,秦非情身手轻巧的去府外取了干净铺盖和食物来,宫弦料得他是偷的,取笑他一代高手却成了梁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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