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柏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因为感情受挫,远遁泰国……”
“我想起来了,你是沈从玉的同学。”许希文情不自禁地打断了车君柏的话。
车君柏又是一阵沉默,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半晌才道:“没错,我是从玉的同学,而且一直痴恋她。后来她因为癌症死去,我无法面对现实,于是去了泰国,希望在佛法中求得安宁。但是阴差阳错,我拜了曼谷当地的降头师为师,学习降头术。后来,我又因为膝下寂寞,收了方淳为徒。”他顿了顿,“方淳和明伦是一样的年纪,看到他,就好像看到明伦一样。我听马先生说尹先生和明伦是朋友,明伦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许希文没料到这里面竟然有这样的曲折,听到车君柏的问话,愣了一下才说:“他过得还不错。”
“他过得还不错,我就放心了。当初从玉让明伦认我做干爹,还让明伦随我姓。我却在她死后,因为内心的悲苦,抛下了年幼的明伦。”车君柏摘下眼镜,用纸巾擦了擦眼泪,“还是说方淳吧。我收下方淳后,发现此子心术不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把他逐出了师门。但是他想要我回心转意,就来了中国,说要为我报仇。”
“报仇?”马茂插嘴道。
车君柏重新戴上了眼镜,“我与林立宏,有夺爱之仇。在从玉过世后,我对于林立宏更是产生了极大的恨意。不过在泰国的这几年,佛法净化了我的心灵。但是方淳并不明白我已经不恨林立宏了,说要为我取来林立宏的性命。”
“方淳的目标,竟然是林立宏。”艾德里安更加惊讶了。
秦逸说:“三日后就是无月之夜。”
“我身在泰国,都能听到秦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车君柏满脸欣赏,“既然三日后就是无月之夜,我能否邀请秦先生与我一起呢?”
秦逸看了一眼许希文,说:“好。”
……
今天晚上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连星光也没有。
一栋公寓的顶层,浑身*的安雪莉躺在一个用鲜血画就的阵法里,双目紧闭。
方淳挥舞着兽骨制成的法杖,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则诡异的舞动着。
林立宏搂着“沈从玉”的肩膀,站在一边观看。
“沈从玉”以一种渴望的目光看着安雪莉的胸口,她想象着在那白皙的微微起伏的皮肤下是一颗怎样的充满活力与生机的心脏。
忽然,一个直升机飞了上来,马茂站在直升机的门边大喊:“傻逼,你师父要来收了你啦!”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眼睛却闪闪发亮。
直升机靠近了公寓顶层的边缘,车君柏从马茂身后走出,踏上了公寓顶层的水泥地面,“孽徒,还不束手就擒!”
方淳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师父,既然你下不了这个手,要么就由我来替你做。”他高高举起手中骨制的法杖,就要插入安雪莉的胸口。
安雪莉的手链上白光一闪,本来只有三指宽的貔貅一下子长到了一米多长,它从手链上挣脱,一口咬住了骨杖。
方淳猝不及防,骨杖被貔貅夺走。
貔貅叼着骨杖就跑,一路跑到了刚踏上顶楼的秦逸身边。
秦逸从风衣口袋里取出手套,戴在手上,这才从貔貅口中取了骨杖。
又是白光一闪,貔貅变回了原来大小,身上还多了道裂纹。
方淳失了骨杖,不能继续作法,又自知无论如何敌不过秦逸和车君柏的联手。他于是瘫坐到了地上,失心疯般的笑了起来。
车君柏走到方淳身边,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方淳的脸马上肿了起来,嘴角还有血。他仍然在笑着,笑得不可抑制。
车君柏冷冷地说:“孽徒,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师父,我没有输。”方淳边说,边捏碎了口袋里的一个小人。
林立宏和“沈从玉”在一大帮子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脱身,两人到了公寓的车库,上了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
“沈从玉”惊魂未定,趴在林立宏的怀里不肯抬头。
林立宏轻轻的拍打“沈从玉”的后背,“没事的,这个办法不行,还有别的办法,我会让你变回以前的沈从玉的。”
就在方淳捏碎袋中小人那一刹那,“沈从玉”的眼睛变得血红。她徒手撕开了林立宏的胸膛,挖出了心脏,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司机发出一声惨叫,“怪物啊!”
……
当“神圣中华”的人赶到车库,只看到司机和林立宏被挖出心脏的尸体,“沈从玉”则不知所踪。
为了了解情况,马茂和艾德里安提审方淳。
方淳人瘦了一些,显得更加阴沉了。对于马茂和艾德里安的讯问,他只会说一句话——“我要见尹楠。”
这个年轻的降头师简直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哪怕是硬刑讯逼供也不能让他说出其他的话。
马茂与艾德里安面面相觑,只好让方淳见到了许希文。
方淳与许希文的见面,处在秦逸、马茂、车君柏、艾德里安的监视下。
方淳痴迷的看着许希文,“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许希文公事公办的问:“你当初为什么要绑架我。”
“因为我喜欢你。”方淳伸出手,想要触摸许希文,却只摸到了两人之间的玻璃。
许希文说了一句自己曾经演过的电影的台词,“不是以喜欢为名义,做任何事都能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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