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向了法芒阵的六角,顿时天地更为阴沉。不同于夜色空洞的黑暗,这是一种犹如实质的阴沉,压得法芒阵慢慢陷入地面,紧接着一阵隆隆巨响,大地竟被撕开一道裂痕,这道裂痕正不断的扩张着,直至百丈有余。
吴痕不明所以,移到裂痕前往下一看,深不见底的裂痕中,竟流过无比粘稠的死水,水面上,怒号的阴风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裂痕中显出一道道光幕,吴痕一看,无数光幕上映着的都是自己:为了参加天心测试自幼辛苦筹钱、学堂十年的刻苦求道、道业初成后除魔卫道的动魄惊心、法剑遗失后比以往更刻苦的身影、被同道讥讽“妄想守护这一片土地”、孤身犯险险些命丧女魔王之手,直至卫林月的惨死。
吴痕心中大惊:“竟然是我的过往岁月!”吴痕再往下看去,陈雄为了攀附权贵而出卖自己,自己离开家后,六个身影闯入了家中,熊熊火海中一个个亲人正痛苦地挣扎,最终只剩下一片火海,直看得吴痕泪水无声地掉落下来,滴到光幕后,所有的光幕飞到一起,组成了一个更大的光幕:这是一个夜晚,街旁树木凋零,看得出是冬天,街道尽头是一个狭小的巷子,巷子中,有一个蜷缩着的佝偻身影,这人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的黏在一起,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凄凉,此时,这人慢慢将头抬起,孤零零的望着夜空的那一轮明月,终于那人将头转了过来,光幕也在此刻定格:熟悉的脸孔、空洞的眼神。
吴痕犹如被钉在了原地,喃喃道:“这是我?!”接着摇了摇头,不由自主地说道:“我一心向道二十载,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此时,山下的火光映在吴痕脸上,似乎告诉他这一切皆是事实。吴痕越看越是愤怒不甘,长久来积攒的愤懑不平在这一刻喷涌而出,那曾被卫林月的爱意压下的仇恨之血再度复苏。
就在此时,地底冲上一道幽光,将他团团围住,不一会,幽光消失,吴痕的身影才显现出来,头发散乱的披着,手中的栖霞剑红芒大放。此刻的他将头轻轻抬起,眼睛冷冷地望着天空,犹如两点寒星。吴痕薄唇微启,邪魅地重复着:“山yīn_shuǐ暗,六芒召唤,年月深渊,道消魔现。”这十六个字正是羊皮纸上的内容,所谓山阴指得是地点,清风山的背面,而水暗指的是时间,没有月亮的夜晚。终于,年月深渊还是现身人间。
却说那陈雄追赶战场,直到此时才到,刚才听到的轰隆声让他有些奇怪:“那声巨响是不是意味着大人们已经处决了吴痕?”于是身形刚到,就问了一声:“诸位大人,他死了没有?”问毕,借着幽光将战场扫视了一圈,忽然一个背影进入了他的视野,这人头发散在身后,手中的剑流离着异样的红芒。陈雄惊疑问道:“你是何人,在这里做什么?”
吴痕转身过来,毫无感情的目光刺得陈雄火辣难受,陈雄瞪大眼睛:“你、你是吴痕?”话未说完,就如同王中庭一样被栖霞剑斩成了两半,吴痕望着身上外溢而出的赤红色光彩,漠然回道:“我曾经是!”说罢,走进了永无尽头的黑夜之中。
☆、第十七话 永恒之碑
——高大的石碑,刻着终会被遗忘的往事。
陈雄身死后,天云法印化作一道紫光飞回了小天堂。天相见后来到天之殿告诉天上此事。
天上道:“下界之人,怎么会有人可以摧毁法剑?”
天相回道:“会不会是二哥?”
天上摇了摇头:“不会,前段时间,天下才领悟到风之力,此刻不可能到此地步。”
“那会是谁,难道是身语意宫殿的长老?”
“倒是有此可能,不过法剑既是他们所铸,其间艰辛他们多有体会,怎会轻易毁坏?”
“那会是谁呢?”
天上望了眼三弟,思量后问:“夕然可已走下九嵩山?”
“前不久才下去,若不是大哥让我将青松红杏图交给她,可能……”
天上叹了口气,打断天相:“哎,她怎么这般执着。”
却说夕然,她当日自卫林月独自离开后,心中一直牵挂,三天后,忍不住来到小屋找她,可等到半夜,还是不见卫林月回来,只好去望月小溪边寻找,正好看到吴痕埋葬卫林月的一幕。
等吴痕离开后,夕然来到林中,看着眼前狼藉一片,开口道:“林月,你……”同情之余,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夕然忽然记起常进说吴痕的家也在清风山下,便悄悄跟上吴痕。
等到了清风山后,夕然找了处地方休息,因为赶路匆忙,因此第二天不免起得晚了些,等她梳洗用饭后,便去清风山找天下。
夕然一路上东张西望,对天下曾经待过的地方颇感好奇。正走着,迎面过来一辆马车,正是刚刚踏上东海之行的吴萱和妙言。
吴萱和妙言生性活泼,哪怕坐在马车里也不消停,时不时伸出头四处观望,正好看到走走停停的夕然,妙言赶紧招呼吴萱:“萱,你快看,那位姐姐好漂亮!”
吴萱顺势看去,路边站着一个年约二十三、四的姑娘,只见她着一身淡紫色的衣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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