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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薛戎并不想要慕异卓死,特地把他举高了些,子弹路径不改,冲着他的腹部过去。
下意识地,慕异卓妄图用手挡住。
他们都说,人死之前,看到的运动景象,都会比平时慢上好多倍。
慕异卓此时,就有这种感受。
明明平时眨眼就到的枪弹,却放慢了无数倍,甚至是在他后发地把手护在副部上,先出膛的弹药才到达他的掌心。
冲力仅让他手掌一痛,倒也没带来什么实质性伤害。
只不过,在后勤系多日的训练,让他敏锐地感受到,手心里攥着的东西,与普通子弹差别不小。
薛戎察觉出不对,“什么?”
“这个。”摊开手,并没有让薛戎有充足的时间看清楚,慕异卓按动了手里的机关,猛地朝他脸上丢去。
条件反射地,薛戎伸手接过,还没来得及定睛瞧一瞧,本来一手可抓住的小东西,一秒放大来,成了五米高的巨人,把猝不及防的薛戎压倒在地上。
慕异卓早就趁势跳出了他的掌控,分秒必争地打开驾驶舱,一股脑地钻进去。
时隔一年多,再踏上老头子留下的这部机甲,就跟昨天才驾驶过它一样,还是稍微有点压力的空间,还是隐隐让人心安的氛围,还是让人止不住地热血澎湃。
有了它,他就升腾起一股自信,再难缠难对付的敌人,他也有本钱有底气与之一战。
把处于下风的斯娜和薛戎分开,他与薛戎酣畅淋漓地打了起来,初时还带着对自己实力的不确定,处处顾忌,渐渐地,发现潜力远远要比自己想象的大,也就不管不顾地放开了手脚,慢慢地扳回局势,甚至稳压一头。
当对手可以轻易掰倒的时候,心神也就没有先前专注了,慢慢地分了心,脑中里闪过一些零零碎碎、模模糊糊的片段。
如果说,回答罗塞尔的时候,他还不确定,一年多来绿曼陀传得绘声绘色,说当年在沦陷的里世界那大杀四方的人,是不是自己。
那么当这些琐碎的记忆片段重新点亮的时候,他就分外地确定了。
那些行云流水的打斗动作。
那些当机立断的战斗策略。
那股毫不眨眼的斗争狠劲。
他无法想象,当年尚且稚嫩,尚未真正上过战场,在血海里沉浮的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可是如今使来,这些特质就仿佛天生就刻在骨子里的,挥洒自如,如同活动自己的左右手,再熟稔不过。
战斗得这样自然,自然得让他自动忽略掉,眼前时不时闪现的,一大片红光。
和那个光线斑驳的午后,他幻觉司涅背上出现的血渍一样的,亮的让人心悸的红光。
慕异卓把薛戎踩在脚下。
“慕异卓,你住手!”
☆、悖论终现1
炅华安娜等人赶来的时候,慕异卓恰好打红了眼,把火刃抵在薛戎颈上。
他分了神,转头看了看他们。
浩浩荡荡的十几部机甲,站在荒漠与绿洲的交界处,稀稀疏疏的几根野草被踩得又扁又蔫。
他还来不及数一数,是所有人都来了,还是只来了一部分,就听到有人见鬼一样的惊呼起来,声音透过机甲再传出,没来由地多了几分沉闷的凄厉。
似有所悟地看回脚下,就看到薛戎微微抬起了身子,火刃切进他脖颈四分,焰光大盛,燎原一般地烧起来。
五秒。
仅仅五秒,脚下就再没有什么薛戎,而是一堆焦炭骨粉,风一吹,纷纷扬扬,融入暗色的夜里,再没有半丝痕迹,仿佛这世上,从没有过一只叫做薛戎的丧尸王的存在。
他也想这么以为的。
可是薛戎临死的眼神,让他或许这辈子都忘不掉,曾经有那么一只丧尸王,恨他,恨得巴不得用命来换他的窘迫。
“炅华,罗塞尔他,死了。”炅华与安娜兵分两路,她负责确认罗塞尔的死活,而炅华,则来到慕异卓面前,盯着他的脚下,那堆已经挽回不了的焦炭,本来就是一张囧脸,现在八字眉就拧成了一字弯眉。
众目睽睽,血水一地,罗塞尔亡,薛戎成灰,死无对证,更别提赶来的人,语气动作,都没有要他解释的意思,颇有已把他定罪的感觉。
他还是想再争一争,“薛戎是丧尸王,罗塞尔是他害死的。”
“主任,这里还有个来路不明的女的。”樊韧打断了他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和斯娜斗了起来,本来斯娜打他绰绰有余,偏偏刚才被薛戎伤了,一时半会竟被樊韧缠住。
眼前好不容易褪下的血光,又盛了起来,他声音里带了点儿冷意,“放开她。”
“他们是一伙的,把女的抓住。”安娜下命。
“她是我朋友,你们不许伤她。”
“朋友?丧尸的朋友,那就更该杀了!”手上的动作愈加狠厉,樊韧出手的每一招,都有让斯娜当即毙命的意思。
“樊韧,活捉!”安娜不满地喝道,最怕丧尸什么都无所谓,既然现在能有人质,杀了简直太可惜。
慕异卓见状,也顾不得再跟他们磨蹭什么,身形一动就要过去,却被炅华硬生生拦下来。
“让开。”
炅华像是树根深扎的老树,让也不让,一言不发。
“老师,我不想和你动手。我不是丧尸,那是我朋友,请不要伤她。”慕异卓无奈,好言好语,就希望自己与炅华师生一场,他能相信自己,“你们要抓我,可以,你先让樊韧停手,放了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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