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用臃肿的后背霸占了这根稀缺的公共资源。
陆离想了想,又观察一下周围乘客的表情,然后朝着叶孟蝶使了一个眼色。
叶孟蝶并不知道这个眼色的用意,可她看见陆离已经挤到了那个上班族身边,以极近的距离与那人面对着面,然后伸手抓住了那人头顶上的金属立柱。
这显然是一个暧昧又古怪的姿势。
一个接一个地,四面八方游离的视线不断汇集过来。中年上班族当然也抬起了脑袋,当他看清楚面前是一个比自己高大、年轻的英俊青年之后,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千变万化,最终化为一种古怪的嫌恶,然后默默地转身,挤向别处。
看热闹的人群好像也醒悟了,似乎还有偷笑的声音。陆离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立刻招呼叶孟蝶过来扶好。
叶孟蝶依旧沉默,仿佛陆离只不过管了一件闲事。好在片刻过后,她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伸手扶住立柱,同时轻声道谢。
“大家都是同学,干嘛这么客气。”陆离摇头,又问:“你是不是不经常坐地铁?”不等叶孟蝶回答,他直接用下巴指了指:“你包的拉链开着。”
叶孟蝶赶紧检查包内物品,确定什么都没少,这才拉上拉链。
“以后再出来可要多加留神呐。”
知道她话少,陆离干脆唱起了独角戏:“地铁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其实挺适合做观察的,我就喜欢偷看地铁上的人,然后编造他们的故事。”
说着,他就随手指了指刚才那个被他吓跑的中年上班族。
“四十岁左右,衣服和鞋子档次一般,普通工薪阶层吧。头发没什么型儿,脸颊还有胡渣没剃干净,说明这人不修边幅,从事的也不是什么门面工作。但是他的耳朵上居然有耳洞,也许年轻的时候……”
陆离断断续续说了一堆,叶孟蝶却一语不发。直到他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了,才看见叶孟蝶慢慢抬起头来。
“是赵老师的意思吧?让你这个做班长的带我出来。”
她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大眼睛,写满了不信任。
“你不用故意和我说话,也不用故意找我出来。我知道这个班上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在乎。”
陆离有点失望于她的反应,但他并不因此放弃。
“他们并不是讨厌你,而是没有机会了解你。”
“那你呢?你了解吗?”女生有点咄咄逼人起来。
有情绪就是好事,至少脱离了麻木不仁的阶段。
陆离眉眼弯弯,咧出雪白的门牙,这是他独有的、没人能够拒绝的笑容。
“你可能不记得了。复试考形体和声乐我们在同一个考场。你的表现很好,有一股精气神,像是要跟评委较劲似的。我对的印象很深。”
这下轮到叶孟蝶沉默了,她长长的睫毛抖动两下,换在别的姑娘身上,这或许是可以被解释成“害羞”的一种表现。
“你们根本就不能理解我。”她几乎是叹息,“我们不是同一个物种。”
陆离觉得她的这声“你们”,从语气上已经将他排除在外。于是他愈发大胆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们可以不用理解你;但是做为一个演员,你必须让别人理解你的角色。一个内心封闭的人,怎么能演出一个让人信服的角色?”
叶孟蝶的睫毛又微微颤抖起来,但这一次她没有再说话。
列车经过换乘站点,车厢里的人呼啦一下走了大半。王若秋和魏紫占了一个空座,招手让陆离过去。陆离想让位给叶孟蝶,又怕三个女生坐着不说话更尴尬,干脆婉言谢绝。
王若秋还没来得及失望,马蒙就一屁股坐了过去,顺便挡住了她的视线。
不多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动物园站。出了站回到地面上,外头可真是不输什刹海的热闹。嘈杂的街头人来人往,堵塞的车流形成几条凝固的灯带,就连淡淡的雾霾也被霓虹灯渲染得五光十色,变得魔幻起来。
晚上七点多,动物园已经闭园。大门口的空地成了全民健身的运动场。在广场舞热烈的节奏声中,陆离公布了今晚的重点:夜探动物园。
这个提议当然荒唐,仔细想想却又实在有趣——自从中影将解放天性的环节纳入表演课内容以来,“动植物模拟”都是不可或缺的训练项目。可就算是再刻苦钻研的学生,在动物园里待上一天,看见得也不过是一群慵懒的动物,无精打采地待在笼子里打着瞌睡。
夜晚才是很多动物真正活跃的时段,更不用说没有了人类的围观与起哄,动物的表现也许会更贴近于它们的自然天性。
女生们起初还有些犹豫,但强烈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顾虑。潜入动物园方式是陆离早就在网上打听好了的——猴山边上草坪尽头,藏在珊瑚树丛里的一段围墙有个缺口。他们就从那里顺利潜入,猫着腰穿过柔软的大草坪,很快就站在了园区内干净的水泥路面上。
今晚是满月,不远处的天空升腾着大都市迷离的光学污染,因此四周并不是一团漆黑。尽管夜间闭园,但为了方便巡夜人以及工作人员的出入,主干道上甚至还亮着路灯。
七个年轻人一边提防巡夜人,一边循着路牌向前走,很快到了猴山旁。入夜之后猴子们安稳了不少。大猴怀抱着小猴,几个一堆地窝在避风处打盹。但是黑暗中依旧可以听见山上传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那是半大不小的猴子,在夜里一遍遍过着铁索桥。猴山边上的百鸟园也非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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