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冯裕庭起身,拍拍刘律师的肩膀,“待会再处理。”
三人坐在餐桌前,佣人准备了较丰盛的菜式。
紫时默默地看着这个坐在对面的男人,犀利的短发,微微发胖的身材,一副浅色的眼镜,面上带着隐隐的笑而眸子里又是一抹精光。
“还在读书吗?”刘崇华笑眯眯地问。
紫时点点头。
“学的是什么专业?”
“会计。”
“喜欢吗?”
紫时摇摇头:“不怎么喜欢,只是觉得比较容易找工作。”
“也是。”刘崇华笑笑,又低头吃饭,没再说什么。
冯裕庭笑笑:“小君,你刘叔叔可是法学的高材生,当年是以优等生保送的,绝对的天之骄子,喜欢他的女孩可以排成队。”
“现在不行了,看我都胖成什么样子了,哪还有什么小姑娘喜欢。”刘律师谦虚地笑笑。
“很厉害。”紫时笑笑。
饭后,冯裕庭和刘崇华又在书房里继续商议,隔着门,紫时听到两人隐约说着什么收购,并吞之类的事。
应该是生意上的事,紫时心想。
刘崇华走之前上了趟洗手间,恰好碰上紫时。
“要走了吗?”
刘律师点点头,笑笑:“下次来还要听你弹琴。”
“好啊,我很荣幸的。”紫时笑笑。
刘律师告辞,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眼里是隐隐的笑。
“和你说件事。”
“什么?”
“那天听冯先生说购买了一架两百多万的斯坦威,我第一反应就是暴殄天物,现在想想自己倒是想错了,你很适合拥有。”
紫时一愣,垂眸:“谢谢。”
刘律师笑着走了。
紫时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端着胖胖身体的男人,心里清楚他早已明了自己和冯裕庭的关系。
月末,商报,名媒上公布了冯裕庭成为夏氏集团最大股东的消息,一时间,舆论喧嚣,猜测纷纷,有人说夏老头行将入土,冯裕庭趁虚而入,有人说夏老头早就惧怕冯裕庭已成的气候,现在这样的妥协忍让也是自然的事情。
毕竟还是一家人,这样的闹剧成了一些达官贵人饭后的闲谈。
紫时看着茶几上的报纸,这则消息不大不小地占在左下角。
“看这个做什么?”冯裕庭走来,轻轻拿走紫时手上的报纸。
“这个和我没关系。”紫时说。
“当然。”冯裕庭笑笑。
静默了一会,紫时还是有些艰涩地开口,目光游移在那份飘落至地的商报。
“不管怎么样,燕恒是没有错的。”
“是吗?”冯裕庭笑笑,“你是在谴责我?”
“没有。”紫时说,“我没有权利谴责你,只是想说燕恒是无辜的,他是个善良的孩子。”
“他不过是个野种,别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淡淡的几个字,话毕,冯裕庭收敛了眼神中犀利的一刺,起身上楼。
紫时震惊,想说什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自己没有立场说什么,这是一家的私密,这是几个人心的抗衡,这一切是自己这个旁观的外人无法置喙的。
夜晚,冯裕庭进入卧室时紫时已经半靠在床上。
“这段时间过去了,我放下工作好好带你去玩玩。”冯裕庭声音轻柔。
“好啊。”紫时疲倦地笑笑。
“怎么?很累吗?”
“好困。”
“睡吧。”冯裕庭将紫时拥入怀中,“别想了。”
紫时偎在冯裕庭臂弯里闭上眼,很快就被强大的倦意侵袭,睡了过去。
做了一个梦,梦境是嘈杂的,有人在嘶喊,有人在厮打,喧阗过后突然收尾,只剩一片明晃晃的白色,然后一丝血色蜿蜒一线。
紫时惊醒,一身冷汗,看看钟上的时间,快近黎明,天色依旧郁暗一片。
身边的冯裕庭睡颜沉静,一只手臂还搁在自己的脖颈下,安然的,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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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苍穹,寒风中沙砾腾跃的声音,慢慢地,黑色稀薄,渐渐散开,天空露出第一抹鱼肚白,成灰色,成灰紫色,成紫红色。
又是新的一天。
紫时几乎是一夜未睡好,两眼惺忪地坐在餐桌前,佣人端上新鲜的牛奶,土司,培根,水果色拉。
“每天吃这个,我都腻了。”冯裕庭笑笑。
“这个比较有营养。”紫时说。
“明天改改口味,带你去一家小摊子吃馄饨,那馄饨很好吃。”冯裕庭说。
“好啊。”紫时边说边打哈欠。
冯裕庭笑笑,顺手翻开早报。
报纸上的事情每日都在变,有喜有悲。西南的山区又发生塌陷,十余人丧生,北方一小镇冰冻肆虐,雪灾造成半百人丧家。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紫时看着报纸上那张特拍的近照。
冯裕庭表情淡淡地:“天灾人祸,在所难免。”
紫时吃着果酱土司,顿时觉得没味,原来贫与富,生与死就是这样鲜明的事实。
早餐刚用完,肖豫便行色匆匆地进来,紫时有些小惊讶,他从没看见肖豫这样阴沉的表情,只见他神色凝重地在冯裕庭耳边说了几句,冯裕庭面色一变,随即闭上眼。
“我现在就去。”
紫时听见冯裕庭声音低沉,有种隐忍着的情绪。
“好。”肖豫立刻又折回出门。
冯裕庭起身,身子微微向前倾,走了几步,慢慢转头看紫时。
“你也去吧,燕恒在医院里。”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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