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听紫时弹琴,这一天一去一问,才知道紫时已经半个月没来上班被自动辞退了。
点燃一根烟,莫俊生越想越不可思议,按紫时的性格讲,他怎么也不会是会做这样出格的事情。
心里莫名担心,于是去了面包房。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来了。”罗嘉宁说。
“怎么会这样……”莫俊生喃喃道,随即又看看罗嘉宁,淡淡地说,“我先走了,再见。”
“莫大哥。”罗嘉宁叫住莫俊生。
莫俊生回头。
“你知道吗?你知道冯裕庭先生吗?”罗嘉宁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莫俊生疑惑。
“紫时是他的爱人。”罗嘉宁说。
莫俊生闻言怔住,好久才露出一个笑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冯先生告诉我的。”罗嘉宁有些尴尬,脸色窘迫。
莫俊生垂眸,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出了面包房。
外面的天气阴冷,街上的行人都竖着领子,匆匆而走,树枝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气,十一月的天陡然间冷了很多。
莫俊生开着车,瞟到身边的那本音乐杂志,依旧是那本有紫时童年照片的杂志。
想起紫时对自己坦白爱的是一个男人,莫俊生陷入沉思,不知为何,那刻他本能地羡慕那个被紫时爱过的男人,或许是歆羡那份真挚倔强的爱。
爱就是爱,无关任何,这不是口号,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这更是在莫俊生以往的人生里没有的。
而紫时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告诉莫俊生,他可以承担,奉予那样一份爱。
莫俊生闭上眼,冬日的寒气在他眼皮上打转,沉重得让他疲惫。
晚上,冯裕庭看着报纸,肖灵将切好的水果端送上来。
“叫小君一起下来吃。”冯裕庭说。
肖灵心一痛,每次听冯裕庭叫“小君”两字时,就有心如刀割的感觉。
“我不去!”肖灵气鼓鼓地跑开。
紫时下来时,听见厨房里有微微抽泣的声音,一看,原来是肖灵在削苹果,肩膀微微耸动。
“怎么了?”紫时问。
肖灵转过头,隐忍着眼泪。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你。”
紫时表情淡漠。
“对,我就是要捉弄你,我讨厌你,因为冯大哥喜欢你,他从来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肖灵红着眼睛,说得也直白。
紫时笑笑:“所以你嫉妒我?”
“是!”肖灵瞪着紫时,嘴唇颤动。
紫时转身,去拿桌子上的凉水。
“你,你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会弹琴罢了,我可以比你弹的更好!”肖灵不甘,上前去抓紫时。
“别抓着我。”紫时转身,不巧碰上了肖灵手上的刀子。
一刹那,手指上一个大口子,渗出血来。
肖灵有些惊慌失措,“啊”的叫出来。
“没事,不过流了点血。”紫时说完舔舔自己的手指。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冯裕庭进来。立刻眼尖地看到紫时手指的血。
肖灵一脸做错事的慌张。
“小灵,你越来越过分了。”冯裕庭阴沉着脸,眸子如冰。
肖灵的心一下子碎了一块,随即宣泄地嚷出来:“我讨厌他!我就是故意的!讨厌他!讨厌他!他是个什么东西!”
下一秒,一个耳光甩了过来,肖灵的脸上顿时显出五个指印。
“不要再说这种话。”冯裕庭平静地开口,“还有,我不准任何人伤害他,无论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肖灵像是神魂被夺,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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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紫时辗转难眠,披衣起身下了楼,却听到客厅里小声的哭泣。
一个瘦弱的身影坐在门口的盆栽旁抱膝而哭,走近一看,正是肖灵。
紫时俯下身。
“这么晚还不去睡吗?”
除了哭泣没有得到其他回应。
紫时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可怜,想来他也是真心依恋着冯裕庭的。
“我知道。”
肖灵抬起头,满面泪水,红着鼻子,倔强地问:
“你……知道什么?”
紫时将披在身上的衣服轻轻拉了下,也坐下,靠近肖灵。
“你每天早晨都给他泡蜂蜜茶,整理他的书桌,将他的衣服熨平,这些我都知道。”
肖灵含着泪,撇过头去。
“我就是喜欢他,他对我很好,供我读书,还照顾我家人……从没人对我那么好。”
紫时静静地听。
“但是他喜欢的是你,你满意了吧。”肖灵边说边抽泣。
紫时抬抬眼皮,看窗外幽森森的一片。
“我以前也像你这样……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的我……”
紫时说了一半,低下头去苦笑,只是摇头。
肖灵睁大了眼睛。
“你想听吗?”
肖灵赌气地撇过头去,哼哼鼻子。
“其实都是些陈年旧事,一直放在心里,偶尔会浮上来,我还没有和谁讲过。”
肖灵僵着脖子,心里虽是好奇却抚不下面子转头聆听。
“那时候,我还是刚考上大学,和普通的年轻人一样,有迷惘,有期待,总觉得自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紫时顿了顿,往事突然像被一面明亮无暇的镜子照映出来,逐渐清晰。
那年的八月,炎炎夏日,流金铄石。
s城,紫时来到这幢西式洋房面前,这一带郁郁葱葱,四处缀着疏密有致的蔓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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