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长贵走出李同家,又向李东家走去。
这时侯,李东的媳妇已经知道李东去拉货了,由别人陪同着回家了,陪着她的是一个近门嫂子,我和李长贵进来时,那个嫂子在劝小马子。两人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坐一个小马扎。
李长贵对妇女说:“那个谁,你先回去吃饭吧,一会吃过饭,再过来陪小虚家娘说话,现在,我跟大众,对小虚家娘说几句话。”
那个妇女走了,临走又对小马子说了一句:“别生气了,一会你也吃点饭。”
李长贵在那个妇女刚刚坐过的马扎上坐下来,和颜悦色的对小马子说:“小虚他娘,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是你自己受,小东就那个熊脾气,你跟他这些年了,还不知道他的脾气,他也就是嗷吼一阵,过去就算了。”
小马子还气得呼呼直喘。
我是不明白她有什么好气的,也许她是假装生气,表明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她又实实在在的当众承认和别人相好了,而且很不给李东留面子的说了那句精典之言。也许,一个人在做错事的时侯,因为害怕,就自己把自己装成可怜的受害者,时间一长,自己就真当自己是受害者了,进入角色了。谎言对自己说一百遍,自己也会当成真话了。
小马子一把一鼻涕一把泪,用乡音不改的东北腔说:“二爷爷,你说我咋就这么命苦哪,摊上了这么个窝囊废,熊犊子,别人家的男人吧,都是刷刷的向家弄钱,你说你家小东,他弄到什么钱?这一年到头,光在外面瞎混,一个人吃饱,就不管我俩娘俩的死活。”
李长贵其实是很讨厌小马子的,因为小马子这话说的,实在不是真话,李东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还算是任劳任怨,虽说没挣到什么钱,但也不是好吃懒作的人,在外边跑车不容易,现在车多货少,他也没办法。倒是这个小马子,好吃懒做,一年到头,除了庄稼活,啥都不干,整天就是打扮的妖里妖气,招蜂引蝶,满大街发骚,就是那一点庄稼活,大部分也都是李东趁不出车的时侯干的。小马子自己什么都不干,反而把责任全都推到李东身上,这是很不道德的,这也是李长贵这个庄稼汉所鄙视的,我也鄙视她,但现在不能鄙视,只能在心里鄙视,不能表露在脸上,她自己不要脸,我们也得给她留点脸。
嘿,她自己偷汉子,反倒是偷出理来了!
我在心中佩服小马子倒打一耙的本事,表面却很同情的顺着她的口气说:“唉,嫂子,东哥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他也是想为这个家好的,现在挣钱难,他也着急呀。咱村子都知道,这些年,嫂子你是不容易呀,东哥在外边跑车,家里地里,全都是你干活,也累得你不轻呀。”
小马子对我这句话,不但没有受之有愧,还好像真的很有功劳似的,说:“看,大众兄弟都知道这些事,那个熊犊头就不知道,还天天说我啥活不干。”
现在我和李长贵,都不能对小马子直截了当的谈她和李同偷情的事,只能把她和男人的茅盾,转化为家庭内部茅盾,绝口不提偷情的事。
李长贵说:“小虚他娘呀,你的功劳,咱们都看在眼里了,这个大家伙都知道。小东这孩子,是二爷爷从小看到大的,大了之后,就到你们东北去了,那些年的情况,二爷爷不了解,他回家这几年吧,也没闲着,慌的挺紧,也是想挣钱,让家里过好。现在,虽说你家没有大富大贵,却也不缺吃缺喝,咱得知足呀小虚家娘,不能跟人家有钱人攀比。”
李长贵这话,软中带硬,硬中有软,在肯定小马子功劳的同时,也指出了小马子的不足,同时暗示出来,这事不能只怪小东一个人。
小马子脸色好像红了一红,很委屈的说:“二爷爷,你说小东这几年,忙的个啥?前几年从东北来的时侯,还带回来两万块,这几年越过越回去了,不但把两万块钱花光,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
李长贵说:“你家从东北回来,不是又翻盖了房子吗,那一次还不得花个三万五万的?也不能说小东没挣钱,现在花销大,他挣的钱,也都随挣随花了,你看我家的你三叔,也是一年到头的忙,还不是一分钱没落下,到现在大孩子都快二十岁了,还没给儿子盖上房子,你们家好歹有个新房子。”
小马子说:“二爷爷,这房子都盖了快十年啦,早过时啦,小虚娶媳妇,不能用啦,还得盖,我家现在没有一分钱,指望啥盖?”
李长贵说:“你和小东,都还年轻,小虚才十二三岁,盖上娶媳妇,还得七八年哩,只要你俩好好干,一年剩一万,七八年,正好有七八万,给小虚盖房子,正好够用。”
小马子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指望啥挣钱,你家小东吧,又没啥本事,别说一年一万了,就是两千,也剩不下呀。唉,一想到这事,就愁的我睡不着觉。”
小马子也知道自己不对,不敢再向那件事上扯了,所以开始我们家长理短的诉起苦来了,现在,不但不骂小东了,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埋怨的亲昵之情,对李长贵说话,总是说“你家小东”,这是对一个近门长辈的尊称和亲昵,不但表情和李长贵是自家人,就是对小东也没有大气了。
小马子不谈那事,李长贵做为一个爷爷辈,肯定不能和孙媳妇谈这种男女偷情的事,只当做不知道小马子的事,开始说起小东来,语气中即肯定了小东功绩,又数落了小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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