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过来就是了,何故喝一坛啊?”
“这样才显得我豪爽啊!”柳玉宫拍了拍芹花的肩膀:“芹花,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的事儿从来没瞒过你,得了好吃好喝的也从来没亏待过你,帮我在自家拿点儿东西,别引起他人注意,你能做到的吧?”
芹花低着头,柳玉宫又好声好气地说了几句好话,她被说服了,于是道:“那好吧,我去给小姐拿来。”
“等会儿!让月亮出门给我买几个酱鸭头回来,记得剁开了,我要用来下酒。”柳玉宫双手搓了搓,说完这句话后,心中响起了楚澶的声音。
——还要东街李家的煮花生。
柳玉宫眼眸一亮,笑着说:“还有煮花生,要东街李家的。”
“……哦。”芹花伸手抓了抓头发,记住了要买的东西,出了内院便去找月亮,说了要买的酱鸭头和煮花生之后,自己往仓库酒窖的方向去。
芹花一走,院子里就空了,柳玉宫重新坐回了靠椅上,侧着身体靠在上面,闻着满院子的花香,抬头看向头顶圆如玉盘的月亮。
楚澶借着柳玉宫的眼睛,也看向这圆月,心里恍惚,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怎么会有心情还赏景致的。
他抿嘴笑了笑,开口说:“我以前是个活得很粗糙,却拼命想要精致的人,也经常月下赏花喝酒听曲儿呢。”
柳玉宫顿了顿,听见了他的声音,却知道他没擅用自己的嘴巴说话,眨了眨眼睛后才想明白,恐怕是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有些原本不知道的可以错开双方的方法,现在都渐渐琢磨出来了。
柳玉宫道:“他们都说你是侠士,是武学奇才,还有那么多红粉知己愿意跟着你,你应当是活得精致的才对,怎么会粗糙?”
反而是她,看似活得很细腻,实则是浑浑噩噩,虚度光阴罢了。
“我十八岁孤身一人闯荡江湖,才发现江湖上其实有许多沽名钓誉之辈,当时我成名不是因为我厉害,而是因为他们太弱了。”楚澶说完,转而又低声笑了笑:“不过小爷我的确是武学奇才没错,否则接下来的几年,也不会蝉联天下第一,还得了个侠盗美名。”
“你十八岁前,是做什么的?”柳玉宫将一只手枕在了脑后,楚澶笑问她:“你对我感兴趣?”
柳玉宫眨了眨眼睛,挪开视线,不再看向月亮,盯着身侧不远处的紫玉兰花说:“我既然必须得和你在一个身体里一段时间,那想要了解了解你也不为过吧?”
“十八岁之前……”楚澶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八岁之前在乞讨,八岁之后跟着一些年纪大的做过市井流氓,又过了几年他们被官府抓了,我跑了,然后碰见了我师父,学了几年武,他便去世了。”
柳玉宫垂了垂眼眸,难怪他说他是个活得粗糙的人,她忽而勾起嘴角笑了笑说:“那你的人生还当真是精彩啊。”
“精彩什么啊,这不还是死了吗?”楚澶说完这话,两人都安静了会儿。
柳玉宫抿了抿嘴,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儿,她似乎是能感觉得到楚澶的悲伤,可他的悲伤又没有那么强烈。
柳玉宫说:“我小时是很喜欢习武的,还想当女侠呢。”
“是吗?”
柳玉宫深吸一口气,然后道:“我爹以前很支持我,虽说我从小身体不好,但他却不把我当个病恹恹的小姐看待,他教我扎过马步,还给我刻了一把木剑,告诉我,我柳家以剑法闻名江湖,以后若要学武,不可以丢掉柳家剑,只是他过世后我就没再碰过武术了。”
“怎么?怕睹物思人啊?”楚澶低声笑了笑。
柳玉宫的脸色一变,随后摇了摇头说:“不是,是公孙瑶到我家来找我姐姐玩儿,看见我在练剑,笑话我不伦不类,还说我这辈子也不会在武学上有所作为,我的手提不起剑,只配用来绣花。”
当时的公孙瑶已经十岁出头,生在武林世家,自然学了不少本事,而柳玉宫的身体素来不好,练完剑出一身汗之后还得去吃药,公孙瑶看见了她,出言讽刺了她。
若非公孙末,她这辈子都对公孙家没什么好感。
“所以你就妥协了?”楚澶嗤了一声:“你是不是傻?”
柳玉宫:“……”
楚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些许无奈与无语,柳玉宫听着,突然也觉得好笑。她当初的确是年龄太小,也太傻太单纯了,别人的几句话就能左右她的想法,把父亲从小的教导丢到了一边,因为这虚弱的身体而放弃习武,甚至不让别人在自己面前提起习武二字。
说到底,无非就是懦弱无能而已。
“小姐!”芹花的声音突然出现,她手中端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坛女儿红,还有两盘碟,酱鸭头和煮花生都买回来了。
芹花刚入院子,便看见柳玉宫扶着靠椅的扶手弯腰在笑,也不知道一个人究竟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笑着笑着居然抬起袖子擦起眼泪来了。
芹花不明白,于是踌躇不前,就在这时,柳玉宫抬头朝她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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