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在地上也听得见,那种突然如其来的不自然静谧让人毛骨悚然——强大过头的号召力诡异地呈现开来,并不让人觉得愉快。
“接着,把你们的血滴在鬼尸骷髅的身上,一两滴足够。迪库尔军怕不好控制,制造的鬼尸骷髅不过一千左右,你们应该可以应付。”那些东西攻击所有有生命的物体,但对鲜活的血肉却最为惧怕——鲜血离开人体后会有一种魔法上的联系,如果它不能短时间内让自己身上鲜血的主人变成死物,这种魔法对它们绝对是致命的。——可用了药粉的士兵在它们眼中却是无生命物体,不会被发现和攻击。
“省着点用。”我又叮嘱了一次,有点心疼,这种药研磨起来很费功夫。
不理会身后那越发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和气氛,我正准备走回营帐内,却正迎下迪安惊疑又兴奋的紫色眼睛。
“那是什么法术?”他开口就问,果然是法师的作风,我以为他会问另一件事。
“一种远古的法术,我也叫不出名字。”我说,“如果你偶尔多看点古籍也会知道的。”
“那些东西多半没有。”他耸耸肩,毫无反省之意。看到我准备进营帐里,像想起什么般叫道,“你是谁?”
哦,终于问了,我回过头,他的眼睛反射着火光显得很亮。“你不是他,可是你的血……是费迩卡的!”
如果我不说,不知道他是否能猜得出,虽然这家伙在法术新意方面不思进取,可比起那些墨守成规的白魔法师他倒还算有点想像力。我又打个喷嚏,再不换衣服会感冒的。
迪安突然走过来,拉住我受伤的手腕——虽然血已经止了,可我还没力气完全治好它,血红的口子有些吓人的大张着。他念了个治疗咒语,虽然他的白魔法从没及格过,不过这点小伤还不在话下。
“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他说,我挣开他的走回营帐——很多年来我都不觉得他有本事强迫我。
营帐内,睡衣已经端正地摆在床上,洗澡水也已准备妥当,很诱人地冒着热气。
我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力量用尽时会有强烈的困倦感,我把自己浸透在热水里,因冰冷而紧绷的身体被温暖包裹,放松下来,感觉很舒服。
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这些天长长了不少,很可笑地成为了大陆“光明”的象征。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战,转过头,弗克尔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扬眉,“不去看鬼尸骷髅消灭的怎么样?”“人类的圣战”应该快开始了。
他盯着我,开口,“用不着,我从没像现在一样相信毫无问题。身为制造者,你自然也能消灭它们,费迩卡。”
他慢慢走过来,表情毫无波动。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我身后站住,我僵了一下,如果他想找我麻烦我现在几乎完全无力还击——我只管着自己别在浴盆里睡觉着就耗费一大半的精力了。
他拿起我的一绺头发,放在手里把玩,“真美的金发,对吗?多奇怪,明明是同样一个身体,当初我看到凯洛斯的却只觉得厌恶,可是看到你时……却渴望能一生珍藏。”
修长的手指梳理着长发,也许舒适可我却只觉得不安,他的语气中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般的坚决。“你成为大陆的精神支柱,我出力不少,为了政治需要,还有就是我一直有点私心——我觉得这头金发应该是像神邸一样被膜拜的!理应站在大陆的最高点!”
“你想说什么?”我冷冷地说。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指尖暧昧地磨挲着皮肤,“我刚才收到一个消息,圣凯提卡兰王,也就是你的父亲,昨天驾崩了。”
我身体一僵,凯洛斯的父亲死了?那么……他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早该知道我的身份,这对一般王子来说大约算是个好消息,可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那又怎么样。”我说。
“正式的王储只有你一个,其它都不够名正言顺,势力也差不了多少……”他说,“你知道大陆现在是一个多么糟糕的情况?死灵法师让圣凯提卡兰元气大伤,陛下一死,先是少不了内乱的剧码,接着可能会有其它国家趁火打劫,你知道为什么现在那些战争都还没动静吗?”
我厌恶地皱起眉头,他继续道,“因为你,你存在这里!大神殿正式承认的救世主,光明之神的使者,你还降服了一只龙!你知道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成了传说,成为真正的‘神’!没人可以对抗民众的疯狂,‘神化’是一只失控的雪球,只会越来越大和越来越无人可以阻止,否则就要粉身碎骨!那是超自然的!”他放在我肩上的手猛地收紧,“可是告诉我,你身上的诅咒一旦解除了,你打的是远远离开的主意是吗?”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他声调不自觉拔高,“你必须!必须回去继承王位,‘凯洛斯’!你会成为大陆的传说,屠龙的勇者,光明之神的降世!”
“我不是凯洛斯,”我淡淡地说,“你知道我是谁。这些救世的把戏和我没关系,我……”
“你他妈只是为了自救,弄出这么一大堆的事!”他大叫道,“是历史把你推到了最前沿!那又怎么样?你灵魂的成色没人关心,民众只会看到你那在巨龙面前面不改色的王者之风!现在外面所有的人都在为你发疯,只要你在这里,这个国家就不会陷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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