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爷仍不点破?」
「继续瞒着。我可没那么早被他收拾进棺材。」他勾唇一哂,真服了那家伙想得出回府认罪?
要他赏他一顿臀儿好打吗?那也太便宜他了!
「哦,属下这就去办。」
惴惴不安,乔宝儿刻意避开主子的目光,打从拨算盘开始,便没再抬起头来。
一本账册明细算得七零八落,思绪凝在今夜将带小狗子离开,好生担忧主子知情后,怒气难消,也怕计划失败。
书房内,他的不安和他的沉默凝结,阴鸷的眼神映入小家伙他提笔的右手在发抖,他始终惧怕他的存在,相处之道仅是应付和逆来顺受。
面无表情地,孟焰提醒:「小家伙,去把药喝了,你已经搁很久。」
「好。」
乔宝儿起身与主子保持距离,终于舒缓一股无形的压力。
孟焰随即挪来账册,纠正一连串的错误。
睨了一眼小身影坐得远,他边打算盘,边问:「小家伙,你忙了一个早上,有没有什么事要向我说明?」
他抬头,答道:「严总管提过,府里若有什么事,他会过来向您请示、禀告,我只要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你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主子要他算帐本,今儿没阅读书册。他垂首慢吞吞地喝药,存心拖延时间,不想到桌案旁和主子太过贴近。
孟焰咬牙,小家伙不懂得把握坦白从宽的机会,真是……
】
一把推开算盘,他猝然起身,语气冷冽地命令:「你去差人送两壶酒到芙蓉阁,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丢下小家伙,「砰!」一声,孟焰甩门离去。
乔宝儿瞠然受吓,碗里的药汁洒落,染得衣衫一片湿。
眨也不眨地望着门,小脸显露的慌在须臾便落入另一双眼底,自窗边离去的身影从容,俊逸的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今夜,月色诡谲。
打从傍晚至戌时,乔宝儿徘徊在芙蓉阁外,欲上前唤主子用膳,几度抬手又缩回。良久,索性坐在房外的石阶等,直到黎生主动找来。
「小宝儿,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心一阵慌,足足等待近两个时辰,小脑袋空茫──矛盾地,他既惧怕主子,却又一直惦着主子的作息。
每晌午后的陪伴,傍晚时的晚膳,入夜后的上床休憩,只要主子在,那形影总是在一旁,只稍一唤,他便会听话地跟上。
然,主子阴晴不定,莫名地发了脾气。「主子在芙蓉阁喝酒,我等他的吩咐。」
「哦,你不用等了,主子八成已经醉了。」
「你确定吗?」
「当然,爷以前每夜沾杯,不喝就睡不着。」黎生笑问:「莫非,你不知道?」
「那是好久的事了。」
黎生油然而生一股同情──爷的小家伙未免太迟钝,没注意爷的转变。
「让爷睡吧,人醉了,你等到半夜也是白等。别忘了你还要带小狗子离开。」
眼眸一暗,他跟在黎生身后,两人一路回主楼。
黎生道:「我帮你把暖裘典当些银两,也帮你安排了一辆马车,你的计划不周全,我连马车夫都帮你找来了,好让你带着行动不方便的小狗子回乡。
「至于爬墙,我认为不妥,小狗子的体力比你还糟,他恐怕梯子都爬不上去,今夜,我来守后门,好让你顺利离开府邸。」
「真的?」
「当然。你既然托我,我得好人做到底不是吗?」
「谢谢,你真好。」
他塞给小宝儿一把钥匙和几锭银两,又叮咛:「你最好留下只字词组让爷知道你会回府认罪,等你回来,他的脾气恐怕也消了大半,届时爷若处罚你也会轻点。」
有黎生帮忙,乔宝儿顿觉安心不少。
「你去准备、准备,马车夫大约在子时会来到后门接应。」
「好。」乔宝儿好生感激黎生的好心。
「甭客气。」
面对那出自真心而显露的笑容,黎生的表情愈来愈僵硬,爷的小家伙实在好骗,一旦踏出府邸,无疑是羊入虎口。
乔宝儿留下只字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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