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少话想与他说不行?不如跟我回去看看小麦做衣服,他学得可比我好。”
福来正因为看不见人心里怏怏的,折了根草在地上晃来晃去。屋里的声音倒是能听见些,可听来听去也是双方么么在互相夸赞,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莫说福来未过门的哥么么,就连富来也没有发声、。
“好吧!”等了许久,福来终于死了心,跟着张小柳往他家去。谁知刚走到屋门前,就碰上赵正则从外面挑了水进来。
福来平日里也深受自家么么敲打,立即收了玩闹的模样,规规矩矩地站在张小柳身后叫了人,等他先入了屋把水倒入缸,才想起什么似的悄声在张小柳耳边问:“柳哥儿,你觉得阿正哥会拿什么礼来娶你哩?”
张小柳正为他见了赵正则像老鼠见了猫般的态度暗笑,冷不防被他问起,愣了会儿才跟上他的思路,又为他口中的“娶”字囧了。
“我们都还小,哪里会讨论这些?再说他现在一穷二白的,哪有什么呢……”要想解释他们之间并无强制婚约太过无力,张小柳想福来也只是个孩子,便含糊应付着说。
谁知福来却瞪起了眼,极认真地说:“我么么去送礼的时候可送了三丈红布,六床被面,还去镇里挑了首饰等他入门的时候送出去呢!谁让你偏生答应个家里连个长辈都没有的亲事,不但少了许多过门礼,家里也没有人帮持……”
十二岁的孩子就如此深谋远虑,张小柳满脸黑线,心道你也太天真了些,真当所有人的么么都像你亲么么吗?但这些话到底不适合说出来,便笑了笑拖着他入内去看小麦做衣服的最新进展。
四月过了一半的时候开始有货郎来村里走动,这时候田里的庄稼不紧着人手,有些村户人家也愿意挣几个脚钱,当然更多的都是外地人,挑着东西满村吆喝。
他们卖的东西中,除了日常要用的零碎东西,还有各种自制的物品。比如各式大小的瓮瓦坛子,扎好的竹凳箩筐,甚至锄头、菜刀、菜锅等铁制品。张小柳看得心动,想起家里也没什么物什,迟早少不了都要置办起来,便买了两个大瓮两个小坛子。因为小麦渐渐熟悉了裁衣,又给他买了全套的针线件儿,把以前从福来那里借来的还了回去。
说来也不知道张家以前农忙时都是怎么盛装谷物的,家里出了常用的两只簸箕,什么称手的器物也没有。原想再买些箩筐,被赵正则拦了下来要自己编。张小柳想到他编的篮子又快又好,也觉得可以省下这笔钱。就因为这个“省”字心里一时宽松,看到他盯着货郎担子里两把小刀目不转睛时,真像个想要糖又不敢跟大人要的孩子,一时心软就要给他买下来。
“小哥儿可真是个识货的,这两把小刀可是我们山里人必备的,去年有人特意向我们订做了,才多做了几套出来。挑削砍切都干脆利落,如今只剩这最后一套了。”这个货郎是外地人,见张小柳要看这套小刀十分高兴,只是他说话带着严重的其他地方口音,张小柳听得半知半解。反而是赵正则,听他说“这是最后一套”时脸上的神情更是紧张了几分。
傻孩子,人家明显是为了饥饿营销呀,指不定那担子下面还有多少呢!张小柳这么想着,最后还是掏钱把它买了下来。这两把小刀看起来又薄又小还奇形怪状的小刀,竟然就要两百文钱,都能买好几把菜刀了。
如果不是赵正则胶着在上面的眼神太热烈,张小柳肯定就把刀还回去了。
货郎挑着东西走了,赵正则接过刀,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刀柄上细细地摸来摸去,最后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来。
“你要它们干什么?”张小柳还是忍不住问。
“呃,就是削竹篾,编箩筐。”赵正则眼神游移,耳尖飘红,连声音也有些结巴。
张小柳听了差点吐血,两百多文钱够买五六只箩筐了,稳重些能用上三十四年。你倒是能编呢,这成本未免也太高了些。但毕竟是自己主动开口要给他买的,也只能暗骂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
赵正则见他不再问,悄悄松了一口气,转着刀柄紧紧握在手心。
这些日子不但大人闲下来,就是孩子也不必被拘在家中帮忙,村头村尾都添了几分热闹。农闲时更没有多少人家舍得买肉吃,菜色里难得见到荤腥,这时候小河里的坑螺最多,孩子们便成群结队地去村头小河里摸坑螺。河里的水最深也只到小孩膝盖,所以大人也并不担心,只嘱咐他们小心被割伤手脚,便由得他们去玩了。
小麦因为前段时间的意外,还有些排斥出去玩,但大牛和几个小伙伴三番五次到屋前来喊,他也不好意思再推却,跟张小柳说一声便也去了。
这一群孩子中,领头的便是那日被大牛推出去为赵家大叔公说明情况的石柱。他与大牛差不多的年纪,大约都在十一二岁,若是在农忙时也要下田给家里帮忙,只有这段时间还能忙里偷闲逞逞孩子头的威风。等再过一两年,就越发要稳重起来。至于后面跟着的孩子,超过十岁的几乎都是皮儿精的小子,几个小哥儿都只有七八岁,像张小柳和福来这样大年纪的哥儿是不适合再去做这事的。
村头的小河源头在哪里谁也不知道,曾有人沿着河水一路往上,翻过了一座山也没找到来源。只是流下来的水常年不干涸,也十分清澈,所以很得村里人喜爱。这时候寂静的河流突然涌入了十来个孩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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