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音容笑貌、婷婷嬝嬝的傣族笼基、精美刺绣的旅行包……都化作了梦幻飘逝!难道阿香被家人接走?他不知自己昏死了几天,难道她……
他一下跌进无底深渊,顿时如乱箭穿心,茫然地喊叫:“阿香——你在哪里——”
蓦然间,他发现黄阿妈站在楼梯口,用陌生的眼光望着他。他感觉她眼里有种阴森恐怖的寒意,于是怯怯地问:“阿妈——阿香呢?她到底咋个啦?您快告诉我呀?”
过了半天,黄阿妈冷冰冰地说:“阿香望眼欲穿,盼你买药救命……她实在等不及,昨天走了,上路前眼瞪得吓人,不肯闭……医生,你咋个现在才回嘛?”
啊——阿香死了?怎么会这样?!他手中的药瓶啪地坠落——瓶破浆溅!顿时掩面凄声痛哭:“我已经两次死里逃生,苍天啦——咋要这样惩罚我!”转身下楼,“我要去孟芒镇救阿香,她是不会死的!”
走出大院,黄阿妈从后撵来,喊他站住:“阿香交给你的两件赌石呢?”他看着两只空手泪流满面,“阿妈,我被山兵打得昏死……”
“晓不晓得你买药走了几天——七天啦!还有哪样好怀疑的!”黄阿妈痛心疾首:“我不相信!你说得好轻巧啊——竟将两件稀世珍宝丢了!这你说得过去嘛?又拿哪样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然,她阿爸阿妈只会怀疑你骗色劫财,故意借买药耽误病情,将阿香害死!”
想
天涯沦落(10)
这下他吓懵了,一屁股瘫坐在院外的石头上,作为医生他再清楚不过——急性疟疾高烧七天就意味着死亡!阿香是为他私奔才丢命的,他丢掉两件皇冠绿的珍宝,空着两手还有什么脸见她!另外,目前她阿爸阿妈为阿香悲痛欲绝,他上门如何向她家交代?又拿什么证明自己是清白无辜的?!
见他两眼发呆,黄阿妈唉声叹气的,“如果不指望你买药,阿香也不至于丢命……现在人家为死了女儿悲痛,你还忍心去伤口抹盐?还是另作打算吧?”
一席话如乱箭穿心,他悲不成声地说:“我咋会昏迷七天不死,却害死了阿香?!她说过,不会丢下我走的,她不会死的……”但现实不容置疑,待他死里逃生回来,他的罂粟花却魂归故里!想到身在异国,没有阿香作伴,这地老天荒,活是如此的沉重……
黄阿妈无不惋惜地说:“这么好的阿妹是无价宝啊!眼光短浅,为两件赌石失去太不值得……见不了阿香,打算今后咋个整?难道没有话留下,不需要我帮你转告她家?”
有什么好解释的,丢掉赌石他回不了孟芒镇!他抬起残留血痕的脸,含泪摇了摇头。望着群山肃穆,殒星曳空,他长叹一气,终究是人去楼空、曲终落幕。烦乱的思绪,如水的月光,场面亦真亦幻,他泪流满面沉浸其中,那是一场落花缤纷的梦——
孟芒镇漫山遍野的罂粟花,争奇斗艳含笑怒放。而他的罂粟花——阿香,唱着悠扬的情歌从中走出,甩着柳鞭朝他吊儿郎一笑,渐渐隐入花丛中……木楼月下娓娓私语,山风凉爽,群山也有情……格莫村庄沐浴,阿香自解笼基,回眸风情万钟……还有客栈春梦,与他相拥去天国……骤然一阵山雨,风刮过处,“翡翠之路”,却是长亭慢板、阳关三叠……
他抹去泪水,紧捏阿香留给他的信物,缓缓起身:“这伤痛我至死都忘不了,今生只有与这玉佛做伴……谢谢阿妈对我俩的关照……”然后,留念地望了眼楼上的那间房——有着美好回忆的温馨地。
黄阿妈见他伤心离去,于心不忍,追出院门喊:“这么晚了,山林里到处是毒蛇猛兽,你明早再走嘛?可千万别干傻事呀?若去场口一定给个回信——”
他回眸望了黄阿妈一眼,转身走进夜幕,朝密###的大马坎场口走去。
斜阳十里(1)
早上石头没解两箩筐,邻近洞子的两位年轻华侨找上门,后面簇拥着玉石商,拿来一件半山半水的赌石。两人是新手,好不容易合股买到这件石头;一个坚持要擦,一个要就这样卖,怕擦垮了亏不起。为此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吵得不可开交,只好抱着石头来求段爷。
慕云停下电锯瞟了一眼,石头是黄沙皮,有一指宽的蟒带和几团松花,就这样卖太可惜了。段爷拿在手里掂量,乜斜着眼说:“倒手卖不了几个钱的,切——只有切才能赚大钱!”
两人一听吓得马上意见统一——“不行不行,绝对切不得!”七十万缅币的货啊,而且借的是高利贷!石头切垮相当于一锯切掉他们的命根子!
“那你们拿来搞哪样名堂!”段爷急了,一个劲地怂恿,“不切,至少要擦吧,不然你们买哪样赌石嘛?有几十万不赚,那才是大憨包呢!”其中年轻的伙计像屙胧滴血的痛苦不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段爷抱着石头打量对方:“你如果不同意擦,这股份就让给我。”
这伙计一听神经失常,一会说退股,一会说休想;翻来覆去地变,哭丧着脸问年长的同伙:“我们像寻宝的才买到这石头,你就不能表态,擦垮了咋个办嘛?”
“你问我我问谁呀!当初悔不该听你买这石头的,害得我成天提心吊胆,整晚上睡不着觉!”年长的伙计焦头烂额,“我被石头整得受不了了,只有交给段爷断生死、求解脱,擦!”
“我垮不起!”年轻伙计决定退出,要段爷把本钱给他:“赚这种钱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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