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大哥,我还有条很重要的线索没说。”
“哦?”林谦益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向他,“难道……”
“对。”宣宁肯定了他的判断,“我摸到凶手手腕上戴的象牙佛珠了。你知道的,我一摸就能知道那串佛珠所有的特征,可秦队长他们不一定会相信。林大哥,我不是想要插手,其实只要能用一个他们能接受的方式把线索给过去就行,我想来想去,由你出面最合适。”他说着说着,不禁有些出神,“连我都这么努力的活着,那个死掉的小姐一定比我更希望能好好活着,所以我很想案子能早一点破掉。”
静静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神色认真而恳切,说到努力活着的时候带了一丝向往,却并没有苦涩。
林谦益心里忽的一动,思绪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宣宁的时候。那是去年九月的一天,才中午就阴沉得像晚上一样,等到下午的时候滂沱大雨终于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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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立拍卖行即使只放在天海市,也不是十分大型的拍卖行。这一次,嘉立与两家同样规模不大的艺术品投资公司联合起来举办的拍卖会,却着实出现了一些不错的东西。
正所谓乱世藏金,盛世玩宝。玩什么不是玩嘛,玩玩古董字画说不准什么时候捡个漏还能回本。像林谦益这样年纪还轻,家底却早已赚足的人,自然更不会错过这块。零零星星的也买了些玩意搁在家里,时不时拿出来把玩一番。
天色很暗,大雨下个不停,他的心情却很不赖。因为就在刚结束的拍卖会上,他拍下了自己相当中意的几件物品,而尤其以他此刻手里玩的这只为最。
被林谦益拿在掌心的,是一只青瓷刻莲瓣纹钵。
这只青瓷钵完全能由手掌托住,高约8厘米,敛口,弧腹,上下口径都约莫5厘米。圈足略宽,微往外撇。青瓷钵外壁周身雕饰着大朵的尖角莲瓣,内壁底心部位无釉,外壁则施釉到底足处,釉色泛着微微的青,十分莹润,活脱脱就是一朵含苞欲放的青涩莲苞。
不管是从规整的造型,还是包浆滋润的釉面,或者积釉处的鱼子气泡,以及圈足表露出的胎质等情况来看,都具备质感和韵味。
说起来林谦益是真正的玩家,对价值之类并不十分在意。既然对器物的各方面都动了心思,当然没必要再犹豫。说起来这只青瓷钵在他今天买的东西里价格偏低,才二十万就拿了下来。
要知道如今顶顶值钱的,是个人都会提起元青花。除此之外,明代的青花,成化年间的斗彩,宋朝的五大名窑,清代的珐琅等等,在当代的价格都是居高难下。再往前,除了唐三彩属于国宝级,时代隔的久,价格反倒不及以上那些。一方面是传世量的缘故,一方面是人们对高古瓷的认识往往停留在古拙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古代瓷器从宋代开始越往后才越加辉煌。
我国瓷器的历史细说起来非常悠久,早在原始社会,新石器时代的末期,就出现了以瓷土为原料,烧制出的胎质灰白,器表无釉的较为粗糙的器皿。而随着一代一代的社会不断发展,素烧瓷首先现世。殷商时代的早期青瓷器,更是标志着中国瓷器的起源。
再往后,又经过了许多年的发展,就到了古代瓷器的繁荣时期----两宋,夏,辽和金时期。这时候的瓷器品种繁多,釉色缤纷,在官窑之外,民窑开始悄然兴起。元代是古代瓷器发展的重要时期,起到了承先启后的作用。到了明清两朝,以景德镇为中心,官窑的出品可谓是古代瓷器的总结与代表。数千年的陶瓷工艺集大成,器物品类,装饰手法,花样题材都是空前的丰富,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准。
不过到手后把玩一阵,林谦益还是很满意的。玩意嘛,首先还是得自己喜欢,其次才是值多少钱。正因特别喜欢,他也就没让跟在一旁的卢副总把东西收起,一直拿在手里。
谁知道,这一下,就玩出了事。
当时是电梯到了一楼,他出来才转过一个拐角,却被另一个非常瘦削的身影撞过来。林谦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没有去救摔落在地的青瓷钵,而是伸手拉住对方的胳膊,避免了他跌倒的命运。
“……对不起,先生,是您的东西打破了吗,请告诉我多少钱,我赔。”
林谦益微微一愣定睛看去,就看到一张写满坦然的脸孔。对方年纪很轻,与其说是一个青年,不如说更像个大男孩。明显他注意到了自己的东西损坏,正摸索着钱包想要赔偿。在视线往上移了一截,林谦益又是一愣。
青年形状漂亮的眼睛睁得很大,但是没有神,漆黑的瞳孔灰蒙蒙的,他是个盲人。
还没等林谦益说话,一旁跟随的卢副总不满的开了口,“你赔”他挑剔的打量着盲人青年朴素的穿着,对他能拿出的钱数一点也不报信心。
青年却没有迟疑,很认真的说:“不管是多少钱,一天,两天,也总有还完的一天。”
卢副总没好气的嗤之以鼻:“二十万,你打算用多少年还”
不知怎么的,一开始因为喜爱的青瓷钵摔破而生出的不快,这个时候却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林谦益注视着青年,也有些好奇在卢副总的刁难下他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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