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祺迅速抬眼望了望他,分析了一下这眼神的成分,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他往柔软的靠垫深处缩了缩,找到最舒适的角落放松下来,然后伸手把笔记本的屏幕按下去一半,直视陈扬的眼睛:“嗯,你说。”
“你为什么看上我?我是说,其实你也有足够大的选择空间,为什么是我?”
这不是傻乎乎的丫头才会盯着问的问题么,叶祺疑惑地看过去,撞上陈扬十分严肃的神情,不得不据实以答:“我也说不清为什么。”
陈扬的浓眉大眼立刻透出不悦的迹象来,叶祺啜一口咖啡,无可奈何搬出实话来:“你要是真想知道……”还没出口自己都想笑,“凡是暗影都想追逐阳光,你明白么。”
果然文艺了。陈扬愣了一下,缓缓地说:“那么,当初你告白完了就装没事人,是因为不想……”
叶祺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当初确实不想跟你在一起,那个时候一冲动告诉了你,转身我就后悔了。我没法心安理得,毕竟……再说你那么纵容我,我更不好意思了。”
陈扬状似不在意地笑笑,却遮不住一张脸从耳朵开始红起:“什么纵容你,我那不是喜欢你么。”
“我后来才知道,之前我都怕你趁月黑风高,从寝室窗户爬进来把我灭了。”叶祺满头黑线加瀑布汗,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床上谈谈都嫌矫情的问题要摆到咖啡馆的桌面上来讨论,但万般无奈只好陪着他。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心态,原本神采飞扬的一个人,没几天就在情人面前透出自卑来,觉得自己这个也不好那个也配不上,好像除了叶祺的感情之外一无所有,因此这份感情也显得虚无缥缈了,需要问问明白才敢全心信任。
陈扬低头不语,叶祺更无语,压低了用最轻的音量问:“你到底怎么了,啊?自从搬到我家你就老这么垂头丧气的,连早上的牛奶都是我热好了递给你,我还有哪里对你不够好?……”
真tmd矫情得让人心虚,叶祺决定直奔主题:“是不是我回来那天上你上出什么问题来了?!”
陈扬大囧,摇头不诚实,点头更不行,哪里还有半点叱咤风云的人精劲头。叶祺在学校一直是与他精诚合作的最佳工作伙伴,什么境况没跟他一起处理过,就是从未见过他手忙脚乱……毁了毁了,全毁了。
叶祺实在忍不住,埋头一阵大笑,爬起来才勉强说出话来:“你要是觉得你水平有限,多练练就是了,怎么就值得你闷闷不乐这么多天?你啊,原来我真没看出来是这么纠结的人。”
陈扬险些要郁卒了,端起可可一通狂灌,不料实在是甜得离谱,真的呛着了。
鸭毛狗血,漫天飞舞的黑线和粉红小桃心,这不正是烟火人间么。
当晚,早早吃了饭陈扬就说自己打电话订了羽毛球场,叶祺知道他需要运动发泄一下郁闷,背着拍子就跟着去了。
叶祺正经学过几年,陈扬仗着身体素质好,这一个小时打得旁边场地的人都围过来看,十足打出了八辈子宿仇的狠厉。谁也没让着谁,一场球打完各自汗流浃背,恩怨扯平,心满意足正好散步回家。
进了门陈扬就抢着去洗澡,很快躲进卧室开了空调。叶祺多少猜出他存了什么心思,偏要洗澡洗得不紧不慢,半个小时后才披着惯常那件白浴袍晃进房间里。
陈扬握着送给叶祺的生日礼物正在写着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就顺理成章放下笔,转过身来问得异常体贴:“洗干净了?”
这也太直白了点,简直情调都不要了,满脑子只剩那啥。叶祺怔了一下,索性往床沿上一坐,算好了角度抬眼温然一笑:“当然,你随意吧。”
刚出浴能穿多少东西呢,不过一件浴袍加一条干净的内裤,叶祺很配合地撑起来一点让陈扬替自己把它们全脱了,立马坦白如初生婴儿。壁灯暖黄的柔光映在那些身体线条上,甚至显得精致美好,更别提一点点带笑的缠人眼神。
陈扬贪恋眼前风光,一时没有动。等他想起来要去摸开关,叶祺这边已经坐起来,连他身上那件短袖睡衣的纽扣都解了一大半,低着头哑声道:“不关灯也可以,我都随你。”
慵懒低柔的声线,说起话来只几个字就千回百转,明摆着告诉他不用客气。陈扬慢慢把叶祺按下去亲吻,一面毫不犹豫地覆上他刚刚兴奋起来的部位,等待着手里的触感逐渐变得饱满而炙热。
叶祺的喘息有些急促了,陈扬便半托半抱把他放倒,目光流过他无意中拉出来的一条颈部曲线,盘算了下往后一周都可以不出门的,于是放心大胆地吮了上去。
今夜的陈扬格外专心致志,叶祺没想怎么忍,低低一声呻吟从喉咙里溢出来,眼眸半闭,胸口愈发剧烈地起伏着,安心沉醉,色授魂予。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是缘是劫。情到深处,真的什么都会不在意,陈扬把手下这具身体的每一点情动都掌控得小心翼翼,没有半刻错眸地留心他的表情,总算在鸳鸳相抱之后听到了叶祺很是享受的轻叹声。
“咳,那个,明天你还会不会腰疼?”陈扬的手还搭在叶祺的小腹上,问得无比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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