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爷,您好大的威名,好流利的算盘啊!不知您是什么时候,看上左季高的?”
杨老三虽然没有明说,但左宗棠知道,凭杨老三的人手,凭杨家的买卖,弄自己的家人,很容易,自己虽说声名在外,身上也有些杂七杂八的功名,可说白了,还是一介布衣,随便死在哪,没多少人在意的。
“这个还真不好说,要是硬说的话,从拱卫长沙开始吧!”
杨猛这边真是不好说啊!说什么?说你家杨老子前世就听过你左大帅的声名,特意来劝降策反的,这话是真话,可左骡子也得信呐!
“三爷的谋划倒是极为深远的,三爷觉得左季高就一定会给你效力吗?别忘了,左季高也有一个诨号:左骡子!”
出了张亮基这事儿,要说左宗棠不气不怒,那也是假的,杨老三要请他左季高,这事儿办的也有些不伦不类,一点礼贤下士的意思都没有。
“你这意思,咱们俩还得接着玩?我劝你呐!收收心,老子的手段,可没什么正大光明的,真要给你上了手段,只怕你老小子连三招两式也扛不住。
这么着吧!咱们也别弄狠的了,各自退一步,你的本事杨老子清楚,你就不用亮家伙事儿了,杨老子来上两手,你瞧瞧成不成,成的话!咱们和和气气携手共进,不成的话!你吱一声,咱们再玩大的!”
杨猛说完之后,就在身上摸索了几下,拿出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盛着秘药的银匣子,拿出这个之后,杨猛又解开了自己的板带,一掌宽的板带后面,嵌着近百个金镑。
穿着这个玩意儿。一是增加负重、增强体力,二是为了跑路之用,战乱时节谁也不敢保证百战百胜,这百十个金镑,就是杨猛保命的资本。
“喏!吃一颗这个,这条板带上有百多两金子,到时候你自然知道怎么用。别想着离开武汉三镇,那样只会害人害己的。”
将秘药和板带交到左骡子手里,杨猛的意思很明确,兄弟,该吃药了!
“哼!那左某人就试试杨三爷的巧妙高!”
左骡子冷哼一声,也不犹豫。将秘药吞服之后,也就端详起了杨猛的那条板带。
金镑这玩意儿,左宗棠还真不认得,若是鹰洋、本洋,他或许认得,这东西出自哪里,他就不清楚了。但来自西洋是肯定的。
让左宗棠惊奇的不是板带上的金镑,而是板带的那个大铜扣,一掌大小的虎头铜扣,绝对是大清的玩意儿,只是这虎头过分的细致了,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呐!看这样子,也是精工巧做的玩意儿。
“三爷却是豪奢之人呐!”
“呵呵……你说的是板带还是金镑?”
“恐怕这板带,比这金镑值钱吧?”
“这就错了。你来瞧瞧他的!”
杨猛伸手一指,一个睚眦知机的卸下了自己的板带,左宗棠看了看,两个虎头铜扣,一模一样,细数了数胡须毛发,也几乎相似。只是深浅略有不同而已。
“机器造的?”
左宗棠有些底气不足的问了一句,机器这东西,他也只是听说过,没有真正的见过。
“好见识!就冲这点。也该用你啊!一眼能看出这玩意儿是怎么造出来的,你比好些督抚厉害多了!”
并不是西学厉害,也不是洋务犀利,而是大清闭锁的太深重了,见着轮船火车,恐怕大多数人的,都以神怪之说来理解,满清的统治者,对人的束缚有些太过扯犊子了。
若是按着正常的发展,即使落后,挡一挡列强还是可以的,但一个上行下效,锁住了太多人的头脑,左宗棠是个杂学家,见了这东西都是底气极端的不足,换了旁人,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机器二字吧?
“谬赞了!唉……三爷,你又何苦害我?”
说话之间,左骡子有些不自在的弓起了腰,一出来就是一年多,左骡子是三湘名士不假,可不是风留名士,秘药那玩意儿,对他的杀伤力还是绝大的。
“那可是好东西,绝品的好东西啊!如今也只有圣上手里还能有点儿吧!我这哪是害你呀!帮你放松一下而已!
我的药你也吃了,金镑也拿了,该干啥干啥去吧!出了城,有座竹楼,这地方你该清楚的,付钱办事儿,提裤子走人,也不会对不起谁的!
你去忙吧!我回宅子里等你!”
说完之后,杨猛转身就走,剩下一个左骡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丢给艄公一块碎银子之后,左骡子抬脚就离开了码头。
“爷,您这么对待左先生,就不怕他嫉恨您?”
古雅月一直跟着杨猛,瞧了自家男人对付左宗棠的手段,多少还是有些不齿的。
“哼!他?这也是考验的一部分,出了城,左骡子也就那么回事儿了,不出城,倒是个厉害人物。”
有一点,这科举是好的,那就是培养了许多能忍的货色,为了科举皓首穷经几十年的,有!不分寒暑终日苦读的,更多!
不等杨猛回到自己的宅子,弓着腰的左宗棠就赶了上来。
“你不出城,跑我这干什么?我这可没有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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