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啊,梦里也那么怕。quot;
窗子被人从外推开,林尤关得急,还没从里面锁上。
quot;你半夜在我房前说一堆语焉不详的话,是因为心怀愧疚吗?quot;
戚平扬脸上的从容不迫消失了。
quot;你开始在乎我的感受了,对吗?我怕不怕,我脆不脆弱,所以想到你对我做的事,你心存愧疚了吧。quot;
戚平扬退到了阴影里。同样伤害了他,大哥却还能抱他亲他,和他一起吃饭饮茶。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面容和身体,大哥却总是那么轻易地被宽容被偏爱呢。他不过和大哥做了一样的事情啊。这个瘦弱的娃娃似的林尤,我应该对他心怀愧疚吗?
quot;我愧不愧疚,你会觉得有什么不同吗?quot;
林尤笑了,歪着头;林蔚快回来了吧。quot;
张嘴想要辩解,却听见林尤说,quot;没有不同,我永远也不原谅你。quot;
不原谅。
戚平扬恍惚地想起了一只毛茸茸的小鸭子,大哥不知从哪把它捡回来,每天喂它吃剁碎了的菜和米饭。他让奶妈给他也买了一只,却不如大哥的鸭子漂亮,也不如他的鸭子乖。他趁大哥不在会偷偷地揪那只鸭子的绒毛。鸭子很小,遭受蹂躏之后很快就死了。大哥很伤心,他的内心却毫无波动。那只鸭子和以后许多的宠物、玩具一样,说不出话,现在林尤替他们讲出来了,不原谅。
大哥呢?也会说出这句话吗?知道了他杀了他的鸭子,抢了他的林尤之后?
林尤是个人呐,也是个会惩罚人心的小东西。戚平扬替他关上了窗,却走进了门。
第二十二章同寝
戚平扬轻轻松松拉开门栓,林尤坐在轮椅上与他对视,深紫色的常服带着月光一样凉凉的温度。
quot;不怕我了?quot;
quot;你还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呢,我倒好奇。quot;
quot;别激怒我,林尤。quot;他第一次喊林尤的名字,像是改变了看待林尤的方式的标志一般——眼前的是个有名字的对象了,不是可以戏弄不计后果的小公子、小娃娃。
quot;本来不应该由我告诉你,大哥应该亲自来跟你道别。quot;他挑了张离林尤有些远的椅子慢慢坐下,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在迷糊不清的距离。quot;你对大哥而言很不一样,你自己应该能感觉到。但大哥走了,你也只是个失去庇护的普通人罢了。林家并不是一个好的依靠,我给你一个更好的选择。quot;
quot;怎么,这个选择是你吗?我为什么信你;
quot;吕南三个月前出了禁烟令,quot;戚平扬似乎有些疲倦地靠在了椅背上,quot;林记作为商会模范,修改了家训——林家后人不得沾染鸦片,违者削籍,逐出门墙。quot;
林尤睁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尖尖的下巴有些脆弱地颤抖,脸白得渗人。
quot;林尤,想想t;
quot;就算如此,你为什么要帮我呢?quot;
再次换了个坐姿,戚平扬的语调又平又缓,quot;解闷。quot;
quot;我不选。quot;林尤盯着躲在阴暗中的人影,目光如炬。
quot;这次我不会逼你,但你还不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么。削藩,听你父亲讲过吗?quot;
林尤大骇,异姓王对皇帝阳奉阴违,又各踞封地独掌一方大权,早被朝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毅王是圣上胞弟,削也削不到吕北头上。
猜到林尤心中所想,戚平扬笑笑,quot;毅王府只有一个傻世子,如今还要进京为质,皇上当然放心,对吗?父王即使争着天下又有何用?所以,我活着的消息会让整个吕北陷入危险。quot;
quot;我不会说的,柳苏也不会。quot;
quot;天真。quot;
林尤的手心冒出冷汗。
quot;你不再是林家的人,父王拿什么掌控你?还有你的小相好?踏出王府的大门,你们就到黄泉永远相会了。quot;
quot;那我还有什么好选的。quot;
quot;活在王府,我觉得你会想活得比较舒服。quot;
说话间,戚平扬已经迈步靠近,将林尤从轮椅上抱起。林尤狠狠地蹬着腿,用拳头向他的脸上砸去。quot;别乱动,我只搂着你同睡几个时辰,天亮;
林尤死命扳着他的脸不许他靠近,但很快就力竭了,被人如愿以偿地抱在怀里,两个人齐齐躺在床上,盖上了同一条被子。
大被同眠,和他?林尤觉得自己像被一条丑陋的蟒蛇缠住,渐渐得失去意识,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好在第二天醒来,床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与戚平扬的谈话像块石头压在他心头。
柳苏端着早饭进来,头上插着两朵石榴花,红艳艳的,衬得两腮饱满,五官明艳。
quot;你今天真好;
柳苏搁下盘子,掏出块印章,正是世子近来摆弄的那种材质。quot;看你敢说我哪天不好看呢?世子早上不来吃饭了,他叫我把这个带给你。quot;
林尤翻过印章一看,本以为是qu;字,结果居然是个qu;,世子大约也刻不来更难的了,qu;qu;也很适合他。
quot;挺精致的吧,quot;柳苏掰了半个馒头递给他,quot;还送了我两朵花,听说世子以前傻傻的,现在也像个;
林尤又看了石榴花一眼,花瓣上还有小滴的露水。
quot;你知道我们暂时不能离开王府了吗?quot;
比起林尤的忧心忡忡,柳苏却泰然自若得很,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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