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文一起贩毒的证据,鹿苧才正式结束了跟脑子里声音对抗的生活。
把所有资料都放进牛皮纸袋的时候,鹿苧突然想给一个人打电话。
他坐在阳光下,晒的出了一身汗。他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个印在脑海深处的电话号码,心思百转千回,却又痛苦不堪。他想着,或许那个人,会换号码吧?他以前,总是换号码。三年多了,他过的还好不好?
他出神的摸着电话屏幕,但那手机的屏幕实在是该死的敏感,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号码已经拨了出去。鹿苧吓的站了起来,看着电话落在地上却不敢碰。
那边响了几声,就被人接通了。
那人熟悉的,低沉的,带着点儿蔫儿坏的嗓音传过来:“喂?”
“喂!”那边见对方没有回应,又再次问了一声。鹿苧无意识的把手指塞进嘴里。明明是思念了那么久的声音,为什么却不敢应一声?
他咬着自己,狠狠地咬,不敢让自己泄出一点声音。
那边以为是骚扰电话,叹了口气,便把电话挂了。鹿苧抖着手伸向电话,只想再看看那个电话号码,哪怕只是看看也好。正要碰到,手机却突然又响了,是那个熟悉的号码拨回来的。鹿苧吓的一把挂断,但是那个号码不死心,一遍遍的回拨。
鹿苧终于鼓起勇气,按下了接通键:
“是你吗鹿苧?是不是你?”那人急切的问,“我记得你说过,你祖籍沈阳,这个沈阳的号,是不是你的?你说话啊!鹿苧你说话!”
鹿苧抽泣一声:“是我……吴越。”他捂住嘴,控制自己不要哭的太难看。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终于说话:“你去哪儿了?你这三年去哪儿了?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也不联系别人?”
鹿苧强忍悲痛:“我就是,满世界的玩玩,随便走走……”他擦掉不断掉落的眼泪。
“那你,玩的开心吗?”电话那边低沉的问。
“还好,挺好的,开心。”
“嗯……那就好。你还跟,跟那个人在一起吗?”吴越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我现在,”鹿苧望向窗外,“一个人。”
那边似乎很高兴似的,竟然按捺不住的说:“我也是一个人!”
鹿苧一愣:“你跟晓晓怎么了?”
“我们离婚了。她出轨,孩子也不是我的,我就是当了回传说中的接盘侠。”那边开着玩笑。鹿苧心中听见这个玩笑心里却很难过,三年里,竟然不知道吴越遭此变故:“真抱歉……”
“嗨,有什么可抱歉的,我俩其实并不合适,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的。”吴越很豁达的说,“我其实一直有个喜欢,也挺适合的人,就是没法说出口。”
鹿苧说:“喜欢的话要早说,不要等人走了才说,会后悔的。”
“对啊,是应该早点说出口。”
电话那头突然又沉默了。
“鹿苧。”“嗯?”
“你离开以后,我跟晓晓结婚不到一年就分手了。当时我很痛苦,我自认为对父母也好,对晓晓也好,甚至是对工作对社会都是负责任的。但是我没想到晓晓会背叛我,我父母也因为觉得很丢脸很抬不起头来,而迁怒我。离婚时我正在提干的关键期,虽然是女方的过错,也还是因为影响不好就竞选失败了。”
“这几年,你过得也很辛苦。”鹿苧心疼他。
“不辛苦。”吴越坚定的说,“鹿苧,其实我过得比以前要好,因为这些事我看透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以前我为了父母活,为了责任活,甚至是为了脸面活,放弃了最喜欢的东西。我和晓晓感情本来就是凑合,谈不上幸福,我父母总是希望我出人头地,强迫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我读的公安大学,当了几年警察,我也最爱警察,结果为了父母的梦想我跑到陌生的地方做个不喜欢的乡镇干部,每天还要做出热爱这份工作的样子。鹿苧,这种感觉真糟糕。”那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去年我回了t城,换了一份喜欢的工作,自己一个人住,我不再总想着要听父母的话,不再想着要结婚生孩子,日子别提多逍遥了。”
鹿苧听了高兴的笑起来:“我能想象你逍遥的样子,在你那个乱七八糟的狗窝里自得其乐的看球,抽烟,喝酒。以前我看不过去还总是给你收拾。你这人真是个混球,看我有洁癖就天天把我往你那个狗窝带,你倒是得了个免费的保姆!”他想起吴越读大学的时候,他已经读了研究生。两个人在高铁上认识后,吴越就开始缠着他,带他去自己的出租屋玩。第一次去的时候吴越还挺客气的,主动把房子打扫的“看得过去”,虽然达不到鹿苧的要求,但是鹿苧第二次再去的时候,就完全忍不了那种脏乱差了,他各种老妈子叨叨吴越,但是吴越充耳不闻,在一边儿眯着眼抽着烟看他撅着屁股忙活。
“我现在还脏着屋子等你回来收拾呢!”那边传来吴越爽朗而性`感的笑声。说完这句鹿苧和吴越都沉默了,握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
吴越鼓起莫大的勇气,终于敢把压在心底很久的话说出来,以至于语气有些不稳:“日子虽然逍遥,但是也有不足。”
“什么不足?”鹿苧摩挲着牛皮纸袋。
“喜欢的人,不在身边。甚至连一面,打个电话,都做不到。”
“……跟喜欢的人,离着很远吗?”
“远。曾经近在眼前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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