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你不是还说要把我脸割下来喂狗吗?”
聂流尘哭笑不得,这人记性还真是好,这种时候还记得提这一茬,他一边小心躲避着林中的障碍,一边加快了马的步伐。
很久之后,身后没有传来追击的马蹄声,聂流尘又说道:“我们家又不养狗,只养猫。”
南宫意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他正了正身体,离后面的人远一些,问道:“刚才那是踏雪吗?”
聂流尘沉默半晌,才想起那声猫叫,道:“是的,当时挂在崖壁上,瞎了一只眼睛,幸好性命无虞,不过现在也老了,毛都开始掉了。”
南宫意低下头,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为什么救我?”虽然他心里觉得对方可能有别的企图。
聂流尘很久没有说话,南宫意一直侧着脸等着答案,等不到回答又侧过去了一点,聂流尘低下头,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南宫意线条完美的侧脸,宛如精心雕刻的美玉,他叹道:“因为我没你幸运。”
“什么意思?”南宫意大半个身体都偏了过来,肩膀几乎顶在他胸膛上。
“你忘记的,我都记得。”
南宫意又把身体转过去,反问道:“迟早会想起来的不是吗?”然后又问:“你这样带着我跑了,被她抓到,会不会杀了你?”
“有可能。”聂流尘没有骗他,穆千幽没有无理由伤害过门人,但如果是自己这种级别的错误,她万一犯起病来真的不好说。
“那你还回去吗?”
聂流尘一笑,道:“那里是我的家,怎么不回去?”
“她和你这么亲昵,可是你的妻子?”南宫意头抬了一下。
“我的妻子早就没了。”聂流尘这句话里不带任何语气,但南宫意感觉到刚才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收紧了一下,马的速度慢了一些下来。
“哦?”他把手中的云遥握得更紧了。
“你看不出来我和盈眉的关系么?我的未婚妻,早就被你们这些灵修杀了。”聂流尘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波澜,穆兰荫说过,想让他把柳盈眉娶回家,并告诉他,十六岁再做回答。
南宫意低下了头,他心里知道,当年蛇祖门被灭门,南宫家肯定逃不了干系。很久之后,他问道:“我们去哪里?”
聂流尘说:“六个时辰后障目决就自己解开了,找一家客栈给你料理伤口,然后我就回去,放心,我会把你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安全而且足够远。他们走走停停,跑了大半天,聂流尘故意绕了远路,现在已经天黑了,远处的乌云压顶的夜空下,出现了点点灯火。
南宫意不再说话了,抱紧了云遥剑。看见云遥剑,聂流尘眼皮跳了一下,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走得太匆忙,身上除了铁骨扇没有任何像样的武器,如果等下南宫意恢复灵力突然发难,真不一定打得过。他松开南宫意腰上的手,伸进怀里,摸到了一个东西,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额……南宫少爷,你有钱吗?”
南宫意暗暗翻了个白眼,道:“你说呢?”
聂流尘扶额道:“我跑太急,没有带钱。怎么住店啊?好像还要下雨了。”
南宫意冷哼:“丹药有吧?你不是可以拿丹药去卖吗?”
聂流尘无语道:“你是说像路边卖艺的那样卖吗?现在是晚上……不对,就我这样的长相打扮去做这种事情像话吗?”
“你自己说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南宫意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俊朗的聂流尘一身华贵的玄袍,站在在路边喊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心中不由莞尔。然后他自己愣住了,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上翘了一下。
聂流尘还没有察觉到身前的人的异样,他一边专心骑马,一边念叨:“还不如你这样好看的小瞎子在路边讨饭来钱快。”障目决会把整个瞳仁都变成灰白色。
又跑了一段,聂流尘估摸着后面的人已经追不上来了,又看到南宫意衣服上血迹越来越大,就停下了马。将南宫意扶下来,把他放在一片草坪上,简单料理了一下伤口。
“你待在这,那边有水声,我去打水。”聂流尘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南宫意还沉浸在自己居然能做出笑的表情这件事情里,果然随着蚀心咒的淡化,记忆的恢复,这一切就会回来吗?他将手按在自己的嘴唇上,认真思考。
忽然间,一曲带有灵力的古琴破阵音传来,南宫意“噌”一下站了起来,额头撞了一下树干。这首名为《入阵曲》的古琴曲调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是琼华门琴修最主要的课程之一。从刚才来看,这首曲子弹得清透空灵,那个人一定是用的柳木琴,且速度比一般琴修快,可以证明这个人性子比较急,不惜大量消耗灵力也要先发制人。这些综合到一起,南宫意想到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副门主的未婚妻,后面会有交待……
☆、缠丝(二)
傍晚时分姚青页和夏宁连来到一间客栈,拿出画像让店小二辨认。店小二看到画像,差点哭出来,点头说见过,然后又指着画像中人的额头道:“没这颗朱砂痣。”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他们去哪了?”姚青页卷起画像。
“这个就不知道了。”店小二犹豫道。
不过至少知道方向对了,两人决定先住一晚上,第二天继续往前走。
夏宁连说去镇子边上的树林里练习新学的心法,然后一直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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