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的挺有意思。尽管我对音乐这方面没有什么审美和造诣,也看得出这小孩挺有天分。
一曲唱毕,收获重重掌声。
“施主,”我被这突然蹿出的小鬼吓了一跳。他抬了抬眉毛,眼角精致的妆容一齐上扬,道:“难得有机会,我们乐队的鼓手想请你一起去吃个夜宵。”
吃个夜宵就该十一二点了,想到祁洛还在等,我摇摇头道:“不去了。”
“为什么?”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非常夸张地捂着胸口道:“你们老年人的晚年生活太无趣了吧!”
我心说小孩子懂个屁,我们有趣的时候你还在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呢。面上不动声色,我指了指桌上那杯长岛冰茶,道:“大师,我胃不太好,喝点凉的就胃疼,我就不去吃宵夜了,医生让我忌生冷。”
“哦,是这样。”徐岱川一脸凝重地点点头,“顾施主,等贫僧一会,我换个衣服送你回去吧。”
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点头说好。
不一会儿,徐岱川回来,换了身简单的t恤,脸上的妆也抹干净了,倘若不是那颗还亮的扎眼的光头,他看起来和那些校园里的普通少年也没什么两样。
他抬手丢了瓶药给我,道:“施主,趁热吃!”
我哑然失笑,接住一看,是瓶胃药。我工作没多久,还没受过天朝酒桌文化的荼毒,所以胃没什么大问题。看这人疯疯癫癫的,没想到还挺贴心,不觉对徐岱川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和尚开着他的越野车一路狂飙,把我从市里送回番禹区的别墅,碍于他这游走在扣分和车祸边缘的非凡车技,我们竟然没怎么撞上堵车高峰,没一会儿就到了。
车停楼下,徐岱川转头对我道:“既然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我笑着说好,他“啊”了一声,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那你快把药吃了吧,免得一会不记得。”
我见他一脸真挚,只觉得盛情难却。吃了就吃了吧,毕竟是人家一番好意,反正有病没病,吃个胃药也不会死。
他替我拧开了瓶水,拿在手里道:“我喂你喝啊。”
我满头黑线地拧开小药瓶,劈手去夺他手里的矿泉水:“谢谢谢谢大师啊,我自己来。”
“嘟”一声洪亮的喇叭声响起,同时雪亮的车灯光从我面前晃过,我一看,祁洛一甩车门从车上下来,侧脸冷漠异常,利落转身进门,从始至终,没有分给我们一眼。
我心一惊,忙把药瓶攥在手心,对和尚道:“那个,我先进去了,谢谢你送我,今天你唱的那首歌很好听。”
“还有,生日快乐。”我笑着道。
徐岱川“嗯”了一声,一双单眼皮的眼睛往我这边看了又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厅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我轻手轻脚关了门,正欲用手机照路溜回房间。
“玩的开心吗?”黑暗中有一个烟头点燃的红点在晃动,有人对我出声道。
我摁开门廊的开关,只见祁洛独自一人坐在壁炉前面的沙发上,手中夹着一支烟,眼中没有一丝光。
“还好。”我慢慢走过去,“你怎么不开灯?”
“长进了。”他宛若自言自语道。
我知他在生气,既不想过去哄,又没法真正下定决心一走了知。从这里望过去,祁洛的脸色有些苍白,有好几次,他应酬多了回家胃疼,就是这样的表情。
我慢慢走过去,走到沙发边,在他旁边蹲下。祁洛转头看向我,眼中有些微失望和空洞,仿佛我什么也不是,仿佛透过我,可以看到更多与我无关的、更有吸引力的事物。
“你不舒服?”我犹豫了一下,牵起了他的手道。
他略微一摇头,想抽出,又被我牢牢握住。我发现他的手很凉,“还是胃疼吗?”我有点慌了,“我去给你倒水,我这里有胃药。”
“你就在这里。”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如同赌气的孩子。
我没办法,只好沿着沙发旁边坐下,想起包里还有刚才没喝的矿泉水,忙把药一起拿给祁洛,道:“我不走,你把药吃了先。”
看他终于老老实实吃了药,手上的温度好像也回来些,我捏着他的手指,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我以为你们会和专家在酒桌上大战三百回合。”
“徐总的夫人对针灸很感兴趣,想预先请专家替她扎几针试试,我们这边基本上没太多要谈的。”
徐总的夫人?我有点好奇,道:“是徐岱川的继母吗?”
祁洛有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徐总的原配夫人。”
什么?那和尚难产去去世的母亲是怎么一回事,我又追问道:“那徐岱川……是徐总的亲生儿子吗?”
“如果不是亲生的,怎么能养成这样?”他有点讽刺地一笑,转而道:“你们俩友谊进展的很顺利,你都这么关心他了。”
忽然间,我恍然大悟。
所以,是徐岱川为了骗我去看他演出,编造了一个生母难产而死的故事吗?天哪,竟然有这样古怪的人,为了达成一点小事,竟不惜拿亲人来诅咒。
本以为他只是顽劣,现在何止是恶毒。亏我还拿他和我的母亲去世这事做比较,这完全是在利用我的同情心……。我沉浸在错愕和难以置信之中,完全忽略了祁洛的冷嘲热讽。
他见我愣愣的,猛地甩开我的手,转身就上楼去了。
我被他这犹如更年期妇女的反应弄得手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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