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弦便断掉了,我一头扎倒在大马路上,那碗滚烫的米粉溅了一身。
那会我爹正在深山老林里,和一群道士学习如何延年益寿,是我大叔来医院捞的我。我爹为人总是乐呵呵,待谁都是一副好好先生没脾气的样子,我大叔那可是霸道总裁,上来就往我头上呼了一把,沉着脸喝道:“死小子,你还要不要命了,你明天就去辞职!”
我们台的编制难弄,几十个人打破头抢一个指标,余下的都是合同工,像我这样的,连合同工算不上,纯粹就是打杂的实习生,要走要留都没人拦着。
说到底,我还是吃不得苦,从小缺乏磨炼,又太贪图安逸。电视台太jī_bā辛苦了,做牛做马不做编导。自从干了这行,我很少在凌晨四点之前睡着过。
我知道大叔是担心我,我爸就我一个儿子又没有小老婆,他怕我跟我妈似的,一言不合便在工作岗位上嗝屁了。
刚好祁洛这边的贵金属贸易公司有职位缺着,大叔就让我过来先锻炼两年,培养经验,等熟络了项目,再回自家产业做事。
于是这么一病,我便顺势辞了电视台的职,把自己曾口口声声宣称要奋斗终生的梦想,塞进了电脑回收站。
本以为午夜梦回之时,我会偶尔梦到从前在学校拍片子、剪素材的日子,怎么着也该内疚一下,遗憾两下,但是没有,一次也没有。
祁洛这边事情比较单一,我们销售部更多的是考验和人沟通打交道的能力,和我学的专业更是相去甚远。要说落差,那铁定是有的,相比在电视台对着电脑死磕,这里更加不是我擅长和熟悉的,但是我已经没有了反悔和后退的余地。
明年就该是本命年了,作为我爹唯一的孩子,我好像从未给过他什么,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再让他担心。
“挺好的,我同事都挺逗,工作上手也挺快。”我笑了笑,“一会该上班了,爸我不跟你说了。”
我爹道:“好,好,我一会也该跟驴友们出发了。”
刚撂了电话,一曲动感劲爆音乐自音响响起,“娘子,啊哈,yget!”
这是张海丽专门给我们办公室设的午休提醒闹铃《郎的诱惑》。照她的说法,有快速醒脑提神之效,尽管已经听了无数次,每次被它从清梦惊醒,我还是忍不住面部痉挛不止
萌叔不愧是张海丽的姘头,边打哈欠边不停嘴道:“是郎给的诱惑,我唱起了情歌。是渴望的天空,有美丽的月色。是郎给的快乐,我风干了寂寞……”
我伸了个懒腰,还未挺直身子,萌叔便一巴掌捏在了我的颈椎上,道:“祁经理要过来,注意仪态啊兄弟。”
“没事儿。”现在祁洛就把我当做一团大型移动有害气体,压根不拿正眼看我一眼,我估摸着哪怕我现在扑过去抱着大腿示好,丫也只会像弹落一粒灰尘一样,把我从裤子上抖下去。
尽管如此,积威之下,在张海丽和祁洛两大凶神前后脚踏入办公区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大伙立正稍息站好。
张海丽带着祁洛这孙子得意洋洋地转了一圈,甩动着她油亮的马尾微微颔首,对我们办公室的卫生质量和大伙儿的精神面貌表示肯定。
祁洛背着手站定,张海丽抬高声音道:“最近的成交业绩不错,这个周末咱们就不加班了。”
小王小李小冯带头鼓起了掌,海丽姐又补充道:“不过,如果大家想过个好中秋节,就继续加把劲,不要懈怠。”转而又道:“祁经理来说两句?”
祁洛摇摇头,“你办事公司放心,我没有要补充的。”
萌叔站在我旁边,悄悄往转椅那处挪了挪,低声对我道:“哎,我怎么觉得祁经理跟平时不太一样啊?”
我低着头看着座位上那一摞的客户资料,道:“怎么不一样了?还不是一个鼻子俩眼。”
他“啧啧”了两声,搓着手指道:“你们吵架啦?”
这下我有点意外了,有这么明显吗?难不成我就这么兜不住心事,什么都写我脸上了?我笑笑道:“你又知道了?”
“这个祁经理吧,一直很关照你。每次他到咱们部来,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往你这个桌子这边看。今儿我注意了一下,从进门到现在,他连头都没有往咱们这边扭一下。这太反常了,你得罪他了?”
祁洛有这么在意我吗?我倒是从来没有发现过,何志猛瞎吹的吧。
碍于我和祁洛这事没法细说,我道:“你别瞎jī_bā猜了,传到海丽那去,又得给我训话了。我哪能得罪他,他可能就今天忘了上眼药了吧哈哈哈哈哈。”
萌叔明显不信,张着嘴满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翻箱倒柜找了件最显脸嫩的t恤套上。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和苟且的祁洛,还有和英俊的约要赴。
上回答应帮英俊追女神,英俊特意挑了个我俩都不忙的周末,回他母校去会一会他的梦中女神。
刚去美帝的时候,因为口语不算太好,所以如无必要,我绝不主动开口。导致同屋的室友以为我有抑郁症,说我面带凶煞,遂一直不敢得罪我,怕我一激动就像《大象》里的俩孩子一样,端起枪杆造一场校园屠杀。
漂泊在异国的日子不算太好过,我爹还时不时因为在外旅游,忘记给我打生活费。有一次逼得我吃了整整三个星期超市折价货。美帝超市的法棍,打折的折合六块钱软妹币一大根,又硬又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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