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是为了啥事儿?”芯姐带我到医院的饭堂,点了几个菜,菜都来了,她却没有动筷,而是直入正题。
我沉默著。我不知道芯姐在救护车上瞧出了多少内幕,也不知道她刚才有没听到我跟简颺的任何对话,我无法估计芯姐知道了多少,也不敢肯定她现在是试探还是甚麽。但芯姐一向不笨,她不可能全无疑心。
“你吃呗,今天那样子折腾,你啥都还没吃呗?”芯姐突然转移话题:“刚才我吃过了,你不用管我。”
其实我不饿,或者说我感觉不到饿了,可芯姐都这样说了,我只好动筷。
“小岚,小景跟你一向最亲……”芯姐又继续说:“他虽然不爱讲话,可他就是啥都跟你说的不是吗?平时看他就是话少了点,他一向也就是这样的啊,其他明明一切正常啊,我就是怎麽也瞧不出他有啥不开心的事儿,怎麽突然就……”我以为芯姐要哭了,可看她缓了口气又继续说:“小岚,我们就算了,可你说妈妈他们在那边哪还受得住这种刺激?刚我在电话里已尽量轻描淡写的跟她说,可她还是难过得哭了,她就说小景这孩子都活到这麽大个人了,怎麽还是有事没事都往那头想呢,也不知他到底在烦些甚麽事儿,朋友又不多,家里事又已经不用他管了,他还有甚麽事好烦的呢!”
说著芯姐使劲揉了一下眼睛,我只好悄悄给她递上一张面纸。芯姐接过来又继续说:“小岚,姐累了,姐感到好无力!我就是怎麽都想不明白,跟小景生活了这麽多年,我为啥还是完全不了解他呢!他对我们也好像对陌路人一样,有甚麽事也不跟我们讲,自己老弊在心里,你说这像是对家人应有的态度吗?”芯姐边说边抹眼泪,脸都皱成一团了,我拍拍她的肩膀,也不知该说些甚麽。的确,阿景哥自小就孤僻得不得了,除了对我,对其他人不管是亲是疏,永远都不瞅不睬的,小时候见他那模样总以他犯病为藉口带过,可现在这麽多年了他还是那样,难怪老妈跟芯姐她们都急了。
“你不知妈妈有多难过,一个劲在怪责自己当年没好好给小景治病,又说将来要是她有啥事儿过身了也不知小景晓不晓得流半滴眼泪,我说妈呀这哪能乱说呀……”芯姐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只好过去搂著她,可她摇头挣扎著不让我搂,闭著眼努力压抑著情绪。等她稍微平伏下来,她才张眼瞅著我说:“小岚……小景一向只黏你,他甚麽都跟你讲的……姐知道最近你们有点不咬弦,可两兄弟嘛,这很正常,你始终还是小景最愿意倾诉的对象呀。小岚,你乖,你就告诉姐,小景最近到底在烦啥事儿!”
那一刻芯姐的目光异常锐利,完全不像一个刚刚才呜呜地哭泣的大姑娘,看著她炯炯有神的双眼,我知道,这个时刻终於都来临了。从前总想可以一直瞒著大家蒙混下去,可那不过是说著骗自己的。真的,我已做足心理准备,我明白有些事到这关头实在瞒不下去了。这一刻,我虽然累坏了,可心中只觉无比坦然,竟觉不著一丝犹豫或恐惧。
迎著芯姐的目光,我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姐,阿景哥为啥自杀,你真的不知道麽?”
芯姐显然没想到我会这般反过来问她,她愣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地盯著我说:“我知道甚麽?你不跟姐讲,姐就甚麽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芯姐这句话是不是别有含意,她是想说,如果我不把真相抖出来,她就能当甚麽事都没发生吗?还是她纯粹想听我亲口把事情讲清楚?事到如今,我不想再作任何猜测,我没那个气力了。我也不想再欺骗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我厌倦了那种偷偷摸摸的生活,我玩够了,偷偷做坏事对我来说再不是甚麽刺激的事,而是一种折磨。
“姐,阿景哥喜欢我。”我面无表情地说。
“这、这个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芯姐像是在强装镇定。
“姐,你知我意思的。”我难过地说。心想,姐,接受现实吧,你弟弟们就是这般的货色,搞luàn_lún呢。
“能有甚麽意思!”芯姐激动了,眼泪又汹涌以来:“小景喜欢你,我还喜欢他呢!是他不领我的情……”
“不是!”我忍不住励声喝了一声:“姐,你听我说,阿景哥喜欢我,他爱我,而我,我也爱他。我们之间有不正常的感情,你懂吗?!”说著我只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语气竟也不知不觉的委屈起来:“我之前……我之前就是想不明白,我也怕啊,他是我亲哥啊!我怎麽可能不怕……所以我……我跟简颺,就是刚才跟我一起来的男生,走在了一起……我本来没打算让阿景哥知道的,我就觉得不能让他知道,可那天,阿景哥买烟,他还是看到我们了啊……我没办法!我真不是想的,那时我也该跟他说些甚麽……可我没有,想不到隔天阿景哥就……”我说得乱七八糟,到後来都有点词穷了,只得硬著头皮说下去:“姐,我……我们,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老妈,对不起所有的人。”真想不到在同一天里,我竟然得跟两个至亲的人讲这麽相似的话。
阿芯姐没再讲话,只惊恐而茫然地瞪著我看,接著她掩著脸开始不住的哭泣,我听得出来,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哭泣。其实想来芯姐从前在老家曾在酒吧工作过,有甚麽人没见过?她不会听不明白我指的那种“不正常的感情”是甚麽,她只是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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