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可再一次面无表情地默默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你又不是我的暗恋对象,不用记住我了,真的……
伊兹密嘱咐手下先行赶回比泰多,汇报埃及极可能内乱的情报,让父王及时发兵一举攻下敌国首都,然后跨上驼背,一把将米可抓到身前:“你跟我去德贝继续守着尼罗河女儿,伺机将她带至我面前。”
王子你俊逸非凡,气质超群,号称本作冷静睿智的代表,结果政事不理只顾追着人家老婆各国跑,且最终也没能俘获她的芳心,何不就趁着今天凯罗尔嫁做人妇死心算了?
米可坐在伊兹密身前,思忖着使用什么方式劝说他放弃,双面间谍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可以的话,她比较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而不是成天走在刀尖上死脑细胞,然而,伊兹密接下来的阐述打消了她说服他的念头。
“尼罗河女儿代表埃及人的信仰,现在她嫁给法老王,手中又握有了埃及王位的继承权,只要设法杀掉曼菲士,再娶尼罗河女儿为妻,埃及就会落入我的手中,”伊兹密露出狡猾的冷笑,那踌躇满志的表情就好像看见埃及的土地已经划入了比泰多的版图,“她是弥足珍贵的女孩,不仅仅是对我,更是对整个比泰多,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她,米可,你明白吗?”
明白了……明白为什么你专注绑架事业三十年也没法成功撬掉曼菲士的墙角……掺了杂质的爱情可没法取得胸怀浪漫主义情怀的凯罗尔的信任,同时,对于一国王者而言,这种名为“野心”的杂质大概是一种比爱情更加难以放手的东西吧?
不再浪费唇舌,米可用头巾捂住口鼻,阻挡风沙呛进去,然后闭眼小憩,连着几晚没有好好睡觉,昨天又熬了一整夜通宵,她实在太累了。
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
伊兹密不可思议地注视怀里的米可,到底她在埃及经历了什么导致性情变得如此大胆,竟敢目无尊卑地冒犯他这个比泰多王子。
远处掀起漫天沙尘,伊兹密仰头眺望,一队埃及士兵骑着骏马从神庙奔腾而出,为首的女人正是爱西丝身边的女官,她带领几名神殿卫士快马加鞭赶向都城,依他们慌张的神色判断,爱西丝应该已经发觉囚犯逃脱,情急之下不顾后果地派出亲信前往都城阻止婚礼,现在曼菲士与尼罗河女儿的结婚仪式正在进行当中,想要阻止只能设法除去情敌。
尼罗河女儿,你不能死,等我!
伊兹密一拉缰绳,率领随从出发前往德贝,力争在爱西丝的下属抵达之前赶到尼罗河女儿身边。
米可沉沉地睡着,似乎又梦见了她的家,那个座落在近郊,被一片棕榈林环绕的别墅区,她也梦见了许久不曾梦见的父亲,一个声名显赫,外形俊朗帅气的富商,还有她的母亲,一所著名大学的声乐老师,长相甜美,气质优雅,是艺术学院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在被邀请主持一场宴会时与父亲相识,然后相爱结婚,他们的结合被人赞美是天作之合。
婚后,母亲辞去工作专心当起全职太太照顾她,那时,她幸福得像一个小公主,也天真地认为这种幸福可以永久持续下去,直到某天,父母激烈的争吵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双眸,卧室里透进刺眼的白色光线,走下床,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房间前,推开门,悲愤欲绝的母亲疯了一般砸烂墙壁上的结婚照,并拿起桌上的茶杯扔向父亲,父亲一甩手,响亮的耳光扇在母亲的脸颊,她一个趔趄跌坐在沙发,埋头痛哭。
客厅里一地狼藉,听到推门声,父亲转过脸,瞥见她小小的满是恐惧的双眼,怒气冲冲地对着母亲一通怒骂:“你听着,为了孩子我不会和你离婚!你给我乖乖地呆在家里,如果再胡闹,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米可!”
“砰”地摔门声惊得小米可身子一抖,母亲抬起头,一把抱过吓坏的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带着咸味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颊,女佣们悄声议论说,她成了母亲生命的全部,为了她,母亲甘愿做了一只被囚禁在鸟笼中的金丝雀。
自那次争执后,母亲美丽的脸上再也没有展露过笑容,父亲偶尔回家她也不再吵闹,只是坐在阳台发呆。米可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来到母亲面前,带着阳光一样灿烂的快乐笑容,为她唱歌跳舞,逗她欢笑,母亲始终苍白着一张脸,出神凝望屋前那一池清凉的喷泉,终于有一天,母亲从呆滞中清醒过来,朝她露出微微的笑容,认真地矫正她的发音,教导她如何唱出更加悦耳动听的音色,她久违地温柔抚摩女儿稚嫩的小脸蛋。
“米可,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他不必拥有多么庞大的财富,也不需要具备多么英俊的外表,记住,最重要的是对你的忠诚和责任。”
这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番话,翌日,回到家,母亲仍旧坐在阳台上,晒着温暖的阳光,面朝那一池喷泉,安然地永远陷入沉眠。
医生说,母亲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每天晚上都靠着安眠药才得以入睡,长久以往,药量逐渐增加,终于,她服下了足以致命的分量,没有人知道她临死前是想要睡一个好觉还是希望结束令自己痛苦的绝望。
母亲过世后,父亲的情人登堂入室,米可搬进母亲独自度过无数日夜的寝室,以小小幼龄捍卫曾经属于母亲的一切,没有人想到一个八岁稚童学会了熟练地使用逼真的面具和虚伪的谎言,她周旋在父亲与梦想成为她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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