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她却不知了。雷旋忽道:“要是他没死,却毁了容貌,变成残废,又或者……或者根本不是个男人,你还会不会嫁给他?”话一出口,他颇吃了一惊,没想到会说出这种话来,想是自惭形秽,反而语带讥嘲。
“你胡说什么?莫说他已经死了,就是他还活着,我也不能原谅你说这些侮辱他的话!”苏月儿的声音气得发抖,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猜测,即使武功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但他的眼睛不能像平常练武之人一般,可以在夜间视物,白天还能勉强看清,到了晚上却非火烛不可,眼下没有火烛,便如瞎子一般,只能以耳代目。
雷旋低声道:“苏姑娘,多谢你这般维护于我。但雷某并不是个好丈夫,你要是当初嫁给我,才是真正的吃苦。现在更不如以前了,不能让你开心,只能勉强保护你周全而已。而且我现在变成这样,也不敢奢望什么,但求姑娘自珍自惜,切莫为了一个不值之人轻生。”
“你……你是说你就是……就是雷旋?是那个、那个……”苏月儿的声音极是古怪,几乎听不清是惊讶还是羞怒,雷旋点头应是,苏月儿立刻怒道:“胡说!你以为我没有眼睛吗?”
“说来话长,苏姑娘,我自知是配不上你的,但你若是信得过我,便与我今日撮土为香结为夫妻,也当是为了这个孩子,要是你信不过我,我也是一般护你周全。”雷旋十分恳切,心中知道是负了她。这个世间如果真有一个爱他的女子,莫说情爱一事于他而言也已是难以愈合的伤痛,今生是永不能忘记那人,单是因他不能对女子倾心相爱,也不能害了人家一世。
“那么……这是借尸还魂么?”苏月儿喂了孩子之后,连忙拉上衣襟,脸上热得冒火,慢慢低下了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楚,“你先前为何瞒我?”
雷旋听到她细细索索的,过了一阵又停下,心中疑惑,却道:“我说我是雷旋,你会信么?”
苏月儿沉吟不答,那是不言自明了。
天底下会相信的,也只有害他变成这样的那个人而已,毕竟这也太过荒谬。他苦笑一下,也道:“……苏姑娘,我并非想占你便宜,要是你愿意,我明日就可修离书给你,只怕你有心欺瞒。”他还想说另有阴谋,忽然感到自己心里阴沉,已经不复以前的磊落,迷惘了一阵,轻轻道,“有件事情,还须先向你说清楚,我不能人道,这夫妻,终究是有名无实。”
苏月儿“啊”了一声,说不出话来。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算他不是雷旋,也不能说就是坏人,但凡世间男子,若在床第之间稍胜于常人,必定沾沾自喜,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若是真有所不举,也隐晦其词,恨不得连妻子也瞒住,但他如此坦陈,想来是另有原因,可以肯定他是不愿占她任何便宜了。心念一转,她低声道:“我不在乎。”脸上已然有些羞红。
雷旋心道日后安定当再明媒正娶,但那时也只能薄待于她,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愧疚,但苏月儿似乎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身份,就算相信,如今他妖魅之身,这个女子也在为方才的话后悔了吧。他心头微微一冷,忽觉自己也太多事,向苏月儿的方向瞧去,却是怎么也看不清,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冷的小手握住了,拉着他跪了下来,女子的声音轻轻地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苏月儿今日与雷大哥结为夫妇,矢志不渝。”说着扯了扯雷旋的衣袖。
虽说是假成亲,但拜天地要一个女子主动,也太不成话。雷旋脸上一热,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雷旋今日与苏姑娘结为夫妇,从此倾心相待,……”他正要说下去,忽然听到一声极低的尖啸。
暗器!
他一直用耳倾听,此时反应自然极为迅速,刚刚将苏月儿扑倒,“砰”的一声巨响,那暗器已经完全嵌入身后的大树,树上的雨水哗啦啦地落了下来,仿佛瓢泼一般,背上的衣服全然湿透,立时一阵寒意袭来。他低声对苏月儿道:“别让孩子伤到。”站起身,向着那暗器来处叫道,“是谁?给我出来!”
一阵缓缓地脚步声,像是刻意要他听清楚,慢得几乎让人心头发寒。
那人走到他五丈远处落定,像是有些惊讶:“你看不见?”
阴若寒?雷旋忍住心头涌起的一阵怪异之感,说道:“那又如何?”
“阁下既然与我一位故友同名,在下也不好相难,你让开,我不杀你。”阴若寒说话时仍是那样慢慢的语调。
“她是我的妻子。”
“还没有拜天地,不能算。”
“你那位故友若在此,只怕不会让你动手杀人。”
“你毕竟不是他,假冒别人,很有趣么?”阴若寒的声音毫不掩饰嘲弄,慢慢走到雷旋近前,道:“你骗得过这个女人,也骗不过我。”话音刚落,剑光一闪,长剑已然出鞘。
雷旋闪身避开,嘶的一声轻响,衣袂已被割断一角。他目力不行,手上并无兵刃,右腿上又有箭创,要取胜很耗些时辰,却不知苏月儿如何。阴若寒要杀苏月儿,那是已与玄天门连成一气,合力对付那人了。阴若寒如果不得手,李沐也将再遣人来。
更或者,人早就已经到了。
几十招后已得平手,忽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声音从身后几十丈外破空而来,那速度说是闪电也有所不及。苏月儿的身后就是树,如果是暗器之类也不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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