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什麽时候可以醒?”
“他只是昏睡过去,让他睡一觉,醒来好好吃药,调养好身体就行了。”
拿了药,江少行让管家下楼去送医生,医生刚离开没一会儿,江月洲就逃命似的跑了上来。
“大哥!!”
江月洲冲进来,差点刹不住车冲到江云霞的床上,幸好被紧紧跟在他背後的晏海提著领子捞住。
他原本和晏海在商场里买东西,突然接到江云霄昏迷的电话,於是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江少行拍拍他的肩膀:“小声一点,大哥没事。”
江月洲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忧心地把头枕到江云霄的腿上:“怎麽会突然晕倒呢,是太累了吗?我干脆还是留在家里帮大哥算了,反正我在哪做事其实都可以。”
“明天大哥醒了再说吧。”
直到医生说没事之後江少行才安心下来,精力一向充沛的男人这时候竟有些脱力。
两人守著江云霄,因为江云霄昏睡著,连江月洲的话都变少了,时不时房间里传来两人的交谈都是细声细语。
直到十一点过,江少行看著江月洲倒在江云霄的床上直打瞌睡,就让他去睡觉。
江月洲不肯起来,赖在床上说:“我在这里陪著大哥。”
江少行转头对晏海道:“把他带回房间去。”
这次晏海非常听话地大步走过去,连拖带扛地把哈欠连连的江月洲拖出了房门。
江月洲离开後,管家走了进来。
“二少爷。”
“怎麽?”江少行望著床上的人,头也没抬。
管家走到江少行身後的椅子上坐下,慈爱地看著他疲惫的侧脸,对他说道。
“我记得还在旧屋时,那时候夫人还在,你才两三岁,有一天下午你们一家四口在院子里晒太阳,夫人突然问你,要是给你生一个小弟弟你要不要。”
江少行沈默地一愣,他没想到管家会突然突然讲起往事,他更不知道管家为什麽会说这些,但他并没有动。
管家慢慢地从自己的记忆中推开通往过去的大门:“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那天我守在你们旁边,看你们一家其乐融融,原本十分开心。但你突然就哭了起来。你大声地哭著说你不要弟弟,十分伤心,老爷夫人怎麽安慰你、哄你都没用。後来大少爷跑过来抱著你,大少爷说他也不要新弟弟,他只要你一个弟弟,他那时候也才那麽大一点,他的手连环抱你都不够,但是你在他怀里哭著哭著竟然就停了下来。”
江少行真的已经不太记得这样一件事情,他甚至不知道原来自己小的时候是不喜欢有新的兄弟姐妹的。
“後来老爷问你为什麽不要弟弟,你对老爷说因为有了新弟弟你就不是弟弟了。老爷和夫人明白你说的话之後都笑了,但是大少爷牵著你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那天的阳光真好啊,老爷夫人都还年轻,两位少爷还小,就好像时间都凝固在那时候。”
江少行呼吸一滞,却把江云霄的手握得更紧。早在他有记忆之前,自他第一次在娘胎里有了搏动,他们之间的牵系就已经有了最初的形状。那时候他对江初陵的感情或许除了占有欲什麽都不是,但又是所有,除了兄弟之情,谁知道究竟有没有爱情。
只是一切都发生得太早,结束得也太早,根本来不及开始就已经烟消云散。
当他们的母亲在难产的时候死去,江月洲就成为了替代失去的那一道温情的全部。
他们都把爱给了从未获得过母爱的江月洲,也因为如此,他再也不是这个人的唯一。
“後来夫人走了,老爷也走了,小少爷留学,家里只剩下你和大少爷,但你和大少爷也闹翻了。你走了之後大少爷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只懂得工作,这几年我看著他就像随时会倒下去,但他一句不吭地撑著我心里更难受。我只盼著你们都好,不管你对大少爷到底是什麽感情,只要你们可以像过去一样在一起,那也要比现在这样好太多了!”
“廖叔老了,或许看不了你们几年了,等我死了,还有谁记得你和大少爷曾经那样好过?二少爷,别再折腾你们俩,大少爷他性子倔,但你不是,你如果是真的、爱著他,就容忍著他一些,总有一天大少爷会明白的。”
慈祥的管家站起来,已经哽咽。
江少行没有动,他只是望著江云霄宁静熟睡的脸,对关心他们的老人说道:“我会的。”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啦,你们的事我一个下人也管不了,只要少爷你记得我的话,别再为难你自己,也别为难大少爷,我哪天死也瞑目了。”
身後再没了响动,许久,江少行知道管家已经离开。
安静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江云霄。
江少行脱了外套,揭开被子上了床。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江云霄睡过一张床,他躺下去,感受著江云霄成熟温热的身体。
他把他揽过来靠进自己的怀里,这个人匀称的呼吸轻抚在他的肩头。这一刻的江云霄就在江少行的怀里,但这一刻,他紧紧地抱著他,像很小的时候自己被对方抱著熟睡那样,美好温暖,仿佛一生如此,无关情欲。
江云霄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绵长的梦,梦里有让他快活的,也有让他伤心的,让他气闷的,他在那场漫长复杂的梦里不断地挣扎,朝著梦的出口拼命地奔跑,气喘吁吁,寸步难行。
“云霄、云霄──”
有一道声音从遥远的头顶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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