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虽然没有册妃当日的明媚阳光,但是风和日丽,还挺怡情,御书房外的冬梅早已开满枝头,艳丽的花朵错落地点缀在遒劲的枝头,颇有些铮铮傲骨,若是满肚子墨水的文人雅士见了必然需得作词一首,抒发感慨。
若是平日里,尽欢帝也会兴致盎然携了逝水的手,倚着窗儿细细看上许久,或许还会借着诗兴大发调侃上几句,但今日,尽欢帝全没了雅兴,只是闷闷地关上窗户,有些迟滞地看着台子边的南天竹。
虽然皇儿以身代墨雨的行为让自己生气不已,但是看见皇儿那般的恭谨自责,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些发酸。
昨日血流了那么多,自己的动作大概也是太过剧烈了一些,皇儿毕竟是男身,虽然酒醉也性起了,但是因为从未受过训,现下大概是疲累交加疼痛难忍吧。
“唉。”
尽欢帝想着便又叹了口气,近些日子尽欢帝叹气的次数愈发频繁,简直比登基的前约莫十五年叹的总数还多上了几分。
“主人又叹气了。”
寂静的书房中突然响起一个慵懒悦耳的声音,尽欢帝乍听之下顿时转过身来,果然看见书桌边的椅子上已经盘踞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究竟大皇子殿下那厢发生了何事,让主人三天两头的摇头叹气呢。”
“与宿尾无关。”尽欢帝冷冷回言。
“呵呵,确实无关了,所以这事儿若是放在往常,宿尾定然不会插手,但是现下事有紧急,需要主人心无旁骛地处理,故而宿尾想知道大皇子殿下的事,好帮着想想法子,让主人也不要唉声叹气像个小老头了。”宿尾一边说着一边挪下椅子来,慢慢走到了尽欢帝身边。
尽欢帝凝眸看着宿尾,欲言又止,突然又叹了一口气:“宿尾帮不来的。”
“主人说说看又有何妨?”
“宿尾真的帮不来,我都毫无办法。”
“呵呵。”
宿尾浅笑,纤长的手指拈起南天竹的叶子细细揉捏了半晌,看来还真是挺纠结的事情啊,让小违思前想后居然半点没辙,想来便是关乎大皇子的了,这对父子还真是的,明明都已经情根深种,却互相隐瞒着不敢说出原委,到头来两厢误会,一个这头一个那头,长吁短叹自怨自艾。
但自己终究还是不能点破,以小违的性子,多半是不会相信,亦不会出口表明心迹,只会半信半疑间旁敲侧击试探口风,一个弄不好便是不欢而散,自己反而帮了倒忙。
所以如今自己能做的,也只有了解了解情况,让小违不要钻牛角尖了才好。
“主人是聪慧绝伦,运筹帷幄,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宿尾也许能看出些门道。”
“是么——当局者迷啊。”
尽欢帝深吸了一口气,觉着宿尾所言很有几分道理,便很艰辛地字字句句说道:“宿尾,可有分外在意过一个人,却不知是否是喜欢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他永远永远陪在身侧?”
“有啊。”宿尾低垂下眼帘假作欣赏着南天竹,掩去了眼中暴起的所有疾风骤雨。
“是么,那个人,若是,若是那个人心有他属,宿尾会怎么做?”
“大皇子殿下怎么可能心有他属?!”宿尾挑了挑眉,有些惊诧地反问了一句,小违什么时候开始竟然钻进了这么个牛角尖?这还得了?!
尽欢帝看着宿尾过于激烈的反应,却是没有生疑,只是有些尴尬地转过眼去,闷闷地道:“不要随便代入,我在问宿尾,没有牵扯到其他人,所以宿尾只管回答就好了,宿尾会怎么做?”
“哦,好,若是当年的宿尾,那人若是有了其他喜欢的人,宿尾大概会手刃了他的所爱,让他痛不欲生吧。”宿尾浅笑着,提及‘手刃’时,殷红的唇角甚至舔过了嗜血的光芒。
“当年的?那现在呢?”
“现在,宿尾不清楚会怎样了,只是宿尾会怎么做,主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那人和大皇子殿下性格不同,现下主人和殿下的情况也与宿尾当年相去甚远,若是要借鉴,也非常不妥啊。”宿尾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妥么。”
“不妥,而且宿尾所为,只图一时之气牵连无辜,更伤害了那人,无所借鉴之处。”
“那,此事作罢。”尽欢帝回过身,慢慢走到了椅子边,似乎平息下了心中所有的波涛。
“主人不要想太多,殿下也未必就喜欢其他的人了。”宿尾忧心地加了一句。
“不要提这个了,公私分明,就算逝水那厢闹得翻天覆地,我也不会乱了方寸,作为君主,国事是祖先压下的重担,‘责任’二字我永远记得,宿尾说吧,那件需要我心无旁骛处理的事情,是什么?”
第二十一章羊谷军情
“啊?”宿尾被尽欢帝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带的表情一滞,嗫嚅了半晌却忘了前言。
“我让你说,你要禀报的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全力处理的。”尽欢帝撩起衣摆慢慢坐下来,昂首看着宿尾,指尖在书桌上轻轻敲击着,脸上逐渐地便恢复了君临天下的上位者尊严。
“哦,是羊谷,主人派遣去平定羊谷祸乱的常将军数月未返,恐会拥兵自重,犯上作乱。”
“又是羊谷啊,它已是我朝一郡,十几天前郡守也曾上书,说是需要常将军长期驻守,以稳定羊谷的局势,防止包藏祸心的原贵族蛊惑人心,再造声势。我看御书房的奏折基本分了两派,古丞相为首的认为常将军统率兵马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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