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这样,新来的会计杉浦大树朝学生会室门边的藤川凉道别:“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旁边的文书古和田真弓也跟着附和:“学姐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快点回家好。”
藤川凉一愣,“可是,古和田,”她指指自己,“我似乎没有提过身体不舒服的事……”
低年级女孩笑得爽朗,“但学姐的脸色够糟,不是么?”
藤川凉笑得有些勉强。
其实她很明白,自己所表现出的「够糟糕」的脸色,决不仅仅是因为身体关系。
迅速乘电车回家,登上坂坡和楼梯,打开房门后闪身进去。
将偷撕来的空白便条从口袋里抽出来,摆在桌上后垫上另一本厚书,然后用削好的木铅笔倾斜着将纸面慢慢涂黑,整个过程中始终控制着力度。吉泽使用的是黑色原子笔,在有厚度的便条本上书写难免会留下印记。如藤川凉所料,过不多久就看见涂黑的纸面上显现出了文字。
由上到下排列着的三行地址以及电话,却没有写究竟是哪里。
藤川凉不甘心。尽管她暂时接触到的信息着实有限,就连撕下这张纸条都是因为一种没有根据的直觉(她隐隐觉得这三行字会是解开麻生身上某些谜题的关键),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含糊敷衍过去。她打开笔记本连上网络检索,依次输入地址后,结果很快出现在页面上。
窗帘没有拉开,因此房间内显得很暗。屏幕上的亮光打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私立小笠原眼科医院』
——『东京都常城大学附属医院』
——『东京都立南大泽养护学校』
藤川凉木木地盯着屏幕上的三个窗口看了许久,完全理不清其中的状况。
纸条能够看清的只有主要地址和电话,其余关于楼层之类的信息都是一片模糊。
良久后她打开手机,像是想要确认什么,迅速拨下便条贴上留有的号码。可当对方接起来的瞬间却又忽然退缩,连忙将屏幕合上。呆坐了一段时间后她再次翻开手机,这一回打开的是通讯簿。光标逐个下移,最终停在了柳生的名字上面。
她想起了柳生对她说过的话:如果发现了麻生的异常,需要及时告诉他。
而现在,无疑就是这个时候了。
※
第二天放学回家时,藤川凉登上了反方向的电车站台。
原本放学后需要为明天球技大赛的曲棍球练习,但考虑到藤川凉的身体情况临时换了人,藤川凉的位置由小泽替代,如此一来她就必须兼顾曲棍球与羽毛球两个项目。以正当理由成功逃避比赛并相当于匀出了一天半的假期,藤川凉对这样的状况庆幸又感激。
前一晚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直接拨通柳生的号码。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手中掌握的不过是三个苍白的地址,除此之外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麻生与它们有任何联系——尽管内心对这点已经确信无疑。因此她决定趁空闲的时间先去纸条上地址所指的位置看一看——权当作是散步,如果运气好的话……她侥幸地想,或许还能知道多一些情况。
而在那之后,再通知柳生也不迟。
从标示牌上能看出上班电车刚刚驶离,站台上的人流显然也已经走了一拨。
因为线路太多的关系下一班则要等到七分钟后。藤川凉不着急,索性买了报纸到一旁候车区的位子上坐下。随便翻了翻后视线停在了某版的标题上,关于前段日子发生的针对单身女性的连环抢劫案。作案的是下北区某个青少年团体,多人配合附以钢管砸头的手段单一也残忍。
如今尽管主要案犯已经抓获,但仍给周边居民和上班族留下了不浅的阴影。
“觉得害怕了么?”
声音在喧嚣的人群中依旧能够清楚传进耳中。回过头,只能勉强看见一个背光的影子,但无论如何还是立刻辨认了出来。“忍足?”起初藤川凉不禁诧异,但很快想起忍足向来是搭乘这个方向的电车。她合上报纸,向旁边挪了一个位置,“你现在就回家?”
“不然呢?我可没有去教育机构的习惯。”显然误会了问句的意思。
“不,我是说……你不需要练习么?”唯恐对方再次误会成已经退出了的网球部,藤川凉连忙又加了一句,“球技大会,每个人都有项目。”
“你不是也在这里?”
“情况不同啊,”藤川凉将报纸塞进包里,“难道你也有不用参加的许可?”
“那倒不是,我只有不用练习的许可。”
“你的项目是……”
“棒球。”
藤川凉心领神会。在大阪的时候她就曾听说过,忍足和谦也的父亲都是阪神虎的球迷,这些年来没有少将儿子带去甲子园会场观看比赛,同时也不忘锻炼兄弟两个棒球的技能。
“如果没有加入网球部的话,或许现在我早已经站在甲子园的球场上了,”忍足这么说。
相对于更接近于强身健体及培养个人风度的网球,或许棒球才是忍足家的第一运动。
两个人碰巧坐了同一条线路。起初忍足问藤川凉去哪里,看对方似乎踌躇着不愿意多说也没有追问。但当他发现两个人连目的地都是同一站路时,好奇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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