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意料的是,被问及的女生在抬头看见忍足后,第一反应竟是将书藏在身后。然后她对着忍足茫然的脸表情复杂地干笑了两声。见忍足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犹豫良久才终于回答:
——“那个……oa其实是……一个组合!”
如今的忍足回想起当时那个片段,简直想用力抓自己的头发。
他想人世间的事情果然都是塞翁失马,我忍足侑士精明一世却败在这等拙劣的谎言上。
,这该死的,隐晦的缩写。
所幸这次事件在两人的对话后就平息了下来。
生气归生气,但事实上迹部后来并没有追究这本杂志的责任,直到现在它们的后续或许仍旧在冰帝校园内经由女生之手悄悄传播,讲述着关西少年和财团少东缠绵凄美的罗曼史。这样的结果忍足早已经预料到,因此毫不惊讶——他迹部景吾就是这样的男人,立于王者之位却并不□□,尽管看上去狂妄自大,实际始终在以自己的方式尊重包容着别人。
这样的气度,或许就是他能够一直立于这个被人仰视位置的筹码。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迹部没有再提这件事,忍足也识相地保持沉默——尽管他很好奇迹部是忽然以怎样的渠道取得这本杂志。他们两人依旧像从前一样一起上课吃饭闲聊抬杠打球比赛并计划在下一年称霸全国,生活平淡安稳。直到这年冬天的一次远足时迹部主动旧事重提。
那是在新年之后的一月半,按理说这个时候冰帝学园的全体学生应该在北海道享受每年一度的滑雪之旅——算是贯穿国中与高中部的传统。可因为天气因素,那几天雪山上的安全存在隐患,因此滑雪的计划被暂时搁置下来。回东京的航班同样受到影响滞留札幌机场,因此所有随行人员只好被困在旅馆中无聊度过这本该充满乐趣的假期。
迹部说出那句惊世骇俗的问话是在傍晚,他们刚吃过晚饭,正泡在旅馆温泉中无所事事。
温泉周边蒸腾着的乳白色雾气蒙上镜片,因此忍足只好脱了眼镜,另一只手端着漂浮托盘带来的柳橙汁慢慢喝。而在听清迹部的话后他一时没能把持住,柳橙汁顺着喉咙往上冒,最后在气管内呛得他咳嗽连连。他强忍着内心中哀嚎的冲动小心试探道:“小景你……刚才说什么?”
迹部面不改色:“我是说,她们为什么会把我们凑成一对。”
忍足简直要哭了,于是默默别过头边咳边作无力泪流状。他在心里悲哀地想小景看来你不仅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连时间地点都挑得恰到好处难道你不知道如果这话传出部特刊或许就会出版oa温泉心跳系列了么……然后就觉得自己吐槽自己真是没出息。
但在停下咳嗽后他还是强装镇定微笑:“大概是她们觉得小景你太男人,女人满足不了你吧。”
不出所料,迹部的脸色又一次沉了下去。
迹部说:“既然太男人,那为什么我……”
他的语气透着难得的迟疑,吞吞吐吐的样子,显然是想好了接下去的话却不愿说出口。忍足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好心帮忙补充:“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你是下面的那个?”
——嗡,咔嚓,噼哩啪啦,轰。
脑细胞城墙瞬间倒塌,简直是又一幕悲剧的开始。
浸泡身体的温泉水依旧不紧不慢冒着泡,时间光着脚偷偷溜走。忍足想没想到小景你居然仔细看过了……然后意识到现在他们间存在一场糟糕的拉锯战,是迹部好死不死地发起了它。
迹部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但事后他坚持说是温泉的因素。时间的横断面里忍足高举双手说我错了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小景你饶了我放我一条生路,迹部用狰狞的表情微笑点头,然后在下一秒扣住忍足的脖子用力往水里按。两个人挣扎着抱作一团时宍户,向日和难得没有睡眼惺忪的芥川三人说说笑笑走进来,看见他们后征了一下,然后互相默契地交换了眼色。
哇哦,好□,看来是真的。
宍户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水里的两人一眼,顺便向身边的人发送以上脑电波。
然后在下一秒被迎面飞来的饮料托盘砸得一个踉跄,直接和衣落进水里,砸起巨大的水花。
——“哇啊,宍户前辈你千万不能死!”
正直少年凤长太郎掀开门帘就看见宍户作浮尸状飘在水面,连忙大叫起来。
这次由滑雪退化而成的温泉之旅最终在一片混乱中结束。
回东京当天忍足给家人带了当地特产的狐狸和猫头鹰图案手信,上飞机后倒头就睡,甚至没有再看窗外银装素裹的雪国一眼,最后在抵达时被身边的人好心推醒,直到提着行李出了羽田空港还有些昏昏沉沉。学校没有安排集体巴士,毕竟大多学生都有家人或专车来接。忍足打了个呵欠打算去坐电车,他从口袋里摸出月票——那还是他刚到东京时办的。卡面上印有不知名的海边线路,碧蓝的天海中有粉色樱花点缀,几乎就像是连接大阪与东京的东海道线和天守阁旁的八重樱。
那时的他十三岁过半,在这所完全陌生的城市努力从蜘蛛网般纵横交错的东京铁路中辨别出自己乘坐的那条,可惜最终还是坐上了方向相反的车次,最终耽误了入学典礼;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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