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会?”
“那是在下午。”
“唔,对……那烟火会?”
“也不是。”
“啊,那就不知道了……”
羽山美智竖起食指抵住嘴唇,语调和笑容都显得无比神秘,“这可不是学生会管辖范围内的策划哟,”她用轻松的语气说,并没有回应藤川凉询问的目光,“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她们在二号馆前道别,羽山说要去看看自己班级的布置,藤川凉则打算一个人到处走走。她绕过喷泉绕过树林,沿路都是各式展板摊位,光看这里与记忆里的海原祭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熟识的人,独来独往倒也乐得自在。
直到忍足的声从背后传来。
“小凉。”
“……”淡定又沉默。
“凉?”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藤川凉停下脚步转身,而身后的人见有了回应,立刻扬起嘴角。
“这有什么关系,凉可比藤川好听许多,”忍足无谓地笑笑,双手插在制服口袋走到与她平行的位置,“况且小凉你,究竟希望别人记得的是藤川家的藤川凉,还是作为你自己的凉呢?”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藤川凉一时间无言以对。
忍足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
“现在要去哪里?”良久还是忍足打破了沉默。
“嗯,不知道……”说着重新迈开脚步。
“那要不要出去走走?”
“哎?”
“我是说,就今天一天,出了校门,去随便什么能到达的地方玩怎么样?”
关西少年唇角带笑,墨蓝色的眼在阳光下呈现出硬玻璃的干净色彩。
他低沉的嗓音与记忆里的片断重合,让藤川凉在这一瞬不禁有那么些失神。
她沉默了半晌,终于迎着忍足询问的目光试探地开口:“《》,你也看过?”
记忆里曾有这样一部短片,蝉鸣肆虐的盛夏,日光刺眼,云层从辽远的蓝天缓行而过。少年在音乐教室里单手敲出肖邦的离别曲,简单的琴音连绵不绝。然后他在布满大片阳光与阴影的走廊上问少女:“就今天,把明日啊未来啊什么的给忘掉,找个地方去逛逛好吗?”
这样的语气,同刚才的忍足一模一样。
忍足伸手推了推眼镜,“《》?那是什么?电影么?”
藤川凉这才回过神来。生活在2000年的忍足,没理由会看过上映于2007年的影片。但她还是点头回答:“是的,电影。”好在忍足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简单地问,“是怎样的剧情?”
“两个高中生逃课去了湘南。台词和你刚才的话很像。”
“哈,真巧,那改天我去看看。”
“嗯……”藤川凉尴尬的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那并不是一部夺人眼球的巨作。单线剧情,画面精致却因节奏显得平淡。可即使从十年后的未来回到过去,即使身边的许多事都已经物是人非,藤川凉依旧清晰地记得影片中那个名叫翔的,倔强而清秀的少年,在临别前夕忽然想要抛开一切,前往任何能到达的地方。
因此他说:“把钱全部用光,有多远去多远,怎么样?”
而女生说:“我想去湘南,想在海边放烟花。”
他们带着仅有的几千日币踏上旅途。头脑发热不计后果,哪怕坐错车坐过站也不愿回头。
那或许就是十几岁年纪最真切的写照。厌烦平淡的生活,内心的野兽骚动不已。还没有尝过真正的苦与痛,只会为内心所谓的忧伤惆怅。也因此总是满怀不切实际的理想,以为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以为自己的青春永远花不完,以为自己能够拯救这个腐烂的世界。
而只有在遭遇某些事后才会发现,一切只是惘然。
后来的翔说:“就这样逃到某个地方就好了。”
叶月垂下眼帘:“哪里也去不了的,我们。”
那时只属于青春的,淡淡的绝望。
听过藤川凉的描述后忍足先是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在犹豫什么,“伤脑筋啊……”他喃喃。
然后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忍足忽然戏谑地笑起来,他快步绕到藤川凉背后,将她朝教学楼的方向推了一把,“既然要去,那就先陪我回一次教室吧,我的包还在柜子里。”
“去哪里?”
“湘南,和电影一样。”
见藤川凉有些失神,忍足又半开玩笑地补充道:“说起来,往南走总有种在犯罪的感觉呢。”
秋季的湘南海岸,包裹在碧蓝的天海与清爽湿润的海风中。标志性的灯塔伫立在长桥连接的江之岛上,白色的海鸟在海面上扑着翅膀盘旋。经常还能看见附近学校的运动部少年们身穿运动服,大声喊着口号列队脚踩沙滩跑过。这些无不承载着她的乡愁。
但藤川凉最终还是摇了头,“恐怕不行,今天。”
忍足不解,“为什么?”他问,“不去湘南的话,别的地方也可以。”
“不是这个意思,”藤川凉朝他摆手,“下午的演奏会,学生会成员需要在场,迹部交待过。”
“演奏会?”
“嗯,你没有看过布告栏?”
“没有,很麻烦。是冰帝的管弦乐队?”
“不,是国立音大的。他们和函岭是姐妹学校。”
“……”忍足忽然沉默下来。藤川凉有些好奇地侧过头打量他,“有什么问题。”
“……演奏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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