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到底不中用,连我也瞧不上
那大理寺正卿知他不过意欲趁人之危讹他几两银子使,因满脸堆笑道:什么士林清流,还不都是圣上跟前儿的奴才,与老内相,恕个罪儿说,也称得上是同仁了,还请老内相可怜可怜学生就什么都有了因说着捉着那老太监的袖子不放,却暗暗的复又塞了几千两银票在里头。
那老太监因假意推辞着出来走动走动,低头一瞧竟是那个数,喜得浑身乱颤,因复又进了包间之中端坐了,装腔作势道:猴儿崽子会办事,怨不得圣上疼你,将这么个朝廷大员派在你的名下,只是你聪明一世怎的糊涂一时呢,那钱九此人捉不得。
那大理寺正卿闻言却是一惊道:这是从何说起呢,自从几年前卑职在大理寺中从书办做起时,就常听上头对着钱九郎的事怨声载道,只因拿不住,倒坏了多少位大人的锦绣前程,若非如此,卑职也不能这般顺遂官运亨通地连升sān_jí了。
那老太监听了冷笑一声道:我的大人,敢情你竟是个一心一意忠心圣上的痴人,这也罢了,若说这钱九郎嘛,只怕拿也拿不得可这一旦拿住了,却又不好放出去的
那大理寺正卿闻言,一发如坠五重雾里,竟是个瞧不清爽眼前形势,却又不好多问的,因只得哀求道:还请老内相给一句准话儿,慈悲慈悲学生吧。
那老太监见他说得可怜,又是个知趣会孝敬的,若是拉拢到了自己门下,倒是个来钱的去处,因故作神秘对他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道:那日圣上在御书房内批折子,看了你那一本,倒是唬了一跳,连盅子都打翻了,因他老人家是老奴自小儿看着长起来的,行事沉稳必然不至于此,我便连忙上前伺候更衣,复又将龙书案上拾掇整齐了,因偷眼观瞧了两眼那案上的折子,便是你老大人的折本!
那大理寺正卿听闻此言,唬得魂飞天外道:莫不是圣上见我回事说的不圆全,竟恼了不成,这却怎么好呢!那老太监见了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因白了一眼道:哎哟我的大人,真真给个棒槌你就当针使,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在京城百姓眼里您老大人官威赫赫鸣锣开道的,到了圣上那儿,人家也未必记得你是谁呢,还有功夫儿与你恼了的。这关节便在这钱九郎身上了。
那大理寺正卿见说到了点子上,便知此事重大,因欺身上前扯住了那老太监的袖子道:我的亲爸爸,你就别再难为儿子了,好歹救苦救难吧。
那老太监见他好歹是读书人出身,涉及自家功名利禄之际竟然这般不堪,饶是闺阁之臣却也瞧不上眼,浑身肉麻起来,因稍微向后退了两步道:好说好说,你且稍安勿躁,当日圣上换了衣裳献茶已毕,又坐在龙书案后沉吟了许久,反复看你的折子,手持着朱批,是画了又改改了又画,直闹到三更天还不曾歇息呢,是中宫皇后三次叩宫都不曾见了,到底请下了老太后的懿旨,方将圣上请下了龙书案,那圣上临去时竟有些哽咽,眼圈儿都红了,却不知是什么缘故呢。
这大理寺正卿听闻这段公案,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说是因自己办案不力,倒叫圣上龙颜大怒也就罢了,怎的却又攀扯上了那钱九郎呢?当今圣上原是冲龄即位的,襁褓之中便继承大宝之位,一生之中除却泰山封禅,畅游华清之外,并不曾迈出皇宫一步,便是偶有出游进香等事务,自有多少羽林郎官、大内高手明里暗里保护圣驾,如何却与这钱九郎有过什么交集呢,只是按照方才那老太监所说,倒似这两人有甚瓜葛,他见钱九郎被衙门拿住了,却有些关心则乱的模样。
那大理寺正卿想到此处,因复又问道:还要敢问老内相,此次过后,卑职不是还上过一回折子么,圣上却是怎么说的呢。那老太监听闻此言冷笑一声道:不提此事还好,若提起此事,当真老奴也吃了大人的挂落了呢。那大理寺正卿闻言便知不好,因有打躬作揖央求半晌,赔了许多好话,那老内相方点头道:那日却是好死不死的,还是我在御前当差,说也气人,原不该我的班儿,谁知道我那干儿子娶媳妇儿,在城外一个什么馆子里闹去了,我因心疼他,少不得豁着老脸替了他的班儿,在圣上跟前儿伺候着。
那大理寺正卿听闻此言,因心中暗笑,这群太监倒也有趣,原本是没根儿的东西,却总要认个干爹干儿子的,年轻一辈有头有脸的里面,还要在外头人牙子手里买些丫头充作姬妾,买些小子充了公子,这原是想瞎了他们的脏心烂肺,百年之后撒手人寰,还不是干娘带了儿子做成个小两口儿,卷了他的东西跑了,却教他们到了那个世上做个死鬼里头的活王八。
因心中虽然这般想着,口中却赔笑道:我竟不知老内相的公子,我那兄弟几时是好日子,倒不曾去闹酒随份子,少不得来日自当亲到府上补齐了,才是咱们两门爷们儿通家至好之意。
那老太监给他哄得气儿顺了,因又仔仔细细道:可说呢,那日我应允了替他当差,原是偷眼看着折子不多,左不过批到起了更也就该回转后宫安置了,谁知道内中偏又夹杂着你这倒霉的折子,圣上看了之后,因不知怎么颜色也变了,却又不曾高声的,因咬了咬牙低声道:蠢材!蠢材!我那时偏生冲嘴儿没听清,只道是圣上骂咱家,因唬得连忙趴在地上磕头请罪,倒把圣上给怄笑了,因踢了我两脚道:今儿原不该你当差,老天拔地的跑什么,倒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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