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陆雨眠惊讶不已。
陆榆不再多言,转身走进屋。
陆雨眠无奈叹气,大长老这又是何苦。
陆易春蹲在草丛边与久微轻声讨论着陶然然的事情。
“他与你们宗主,算是到头了。”久微感慨道。
陆易春闻言,伸手扯了扯久微脑袋上的叶子,不赞同道:“你这乌鸦嘴,休要胡说。”
久微抬起短小的胳膊护住脑袋上的叶子,道:“哪有胡说,本来就是事实,你们大长老那脾性,知晓陶然然与重华珠融为一体,还能让他存于世么?再往大讲,众玄为仙门之首,掌管四海安宁,陶然然身怀邪物,若是被其他门派知晓,安能存活?陆初阁素来顾惜众玄名声,于情于理,断不能留他。这次侥幸逃走,可下次呢?”
陆易春眸光微黯,久久不语,久微所言与陆初阁相差无二,这么说来,夫人当真必死无疑么?思及此,陆易春伸手郁闷地抓着头发。
天气逐渐好转,接连几天红日高悬,四周堆积着的冰雪慢慢消融,窝在家中的人们开始走出屋外,坐在石头上晒着太阳,与邻里话家常。
陶然然扶着石壁,艰难地走出山洞,待周围那股压迫感消失后,这才慢慢挺直腰身。感受到身上的温暖,不禁一阵恍惚,他该怎么走?
脚下踩着松软的泥土,一个不察,坐在地上,滑了下去,最终停了下来,屁股上火辣辣的疼,还有着泥土的湿润感。
恰好车夫方达路过,为人和善,看见陶然然茫然地坐在地上,立即停下马车,好心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这是要去哪”
“西洲。”陶然然不知方达在哪个方向,却也抬起头回道,由于之前被莫复归骗过一次,是以并不相信方达,带着疏离。
方达愣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叫方达,是位车夫。”看着依旧背对着自己的陶然然,“你的眼睛?”
“看不见。”陶然然轻描淡写道。
方达也不多问,下车扶起陶然然,道:“我去都邑喝喜酒,不去西洲,西洲与都邑相邻,我便捎你一程,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我只剩这条命,你骗去也就骗去吧。”陶然然淡淡道。
方达无奈摇摇头,将陶然然扶上车,道:“年纪轻轻的,净说些丧气话。你且坐稳了,里面有些干粮,饿的话你便随意吃些。”
陶然然扶着马车内的栏杆,一路颠簸,最终在七天后,抵达都邑。
方达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又给陶然然开了间房,给了些碎银给他,道:“你先歇下,我去给你打听打听有没有去西洲的兄弟,好让他载你去。”
陶然然将银子还给方达,道:“多谢大哥,往后必当涌泉相报,只是这银子断不能收,还请大哥收回。”方达替他买了套衣裳,带他看大夫,已经受了太多恩惠,此前还那般怀疑人家,实在是过意不去。
方达接过银子,将它轻轻放在桌上,道:“那成,银子我就收回了,你先歇着,我去看看有没有人。”车夫走了出去,对着门边的小二做了个手势,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的银子。
小二会意,瞬间热情许多,端了些吃食上来,对陶然然说是送的,然后从桌上拿了些钱。
“宗主,找到了,在都邑的福源客栈。”陆雨眠强压着心头的喜悦。
“当真?”陆榆问道。
陆雨眠点点头。
陆榆掌心运力,身上的束仙绳一松,落在地上。
“宗主?”陆雨眠微愕,束仙绳对宗主无用,那宗主为何一直待在这里?
“说到底,他在我心中,还不如众玄。”似是看出陆雨眠的疑惑,陆榆讥讽道。
“宗主。”陆雨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分明是不想让大长老伤心嘛。
陆榆不再停留,足尖轻点,朝都邑方向飞去。
一只泛着金光的灵雀停留在窗台,小二好奇地探过头,细细打量,想要将它捉住,刚张开手,灵雀消失不见,只见一位丰神俊逸的男子从窗口跃身而入。
“你!”小二刚说出一个字,瞬间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陆榆的眼神太过可怕,整个人吓傻了。
陆榆越过小二,放轻脚步,走到陶然然身侧,拉开一旁的凳子,与他面对面坐着,眸中泛起柔情。
小二见状,想来二人是熟识,立马抬脚离开,走时还不忘关门。
熟悉的面容愈发憔悴消瘦,陆榆抬起手,想抚摸这张令他日思夜想的脸,可是,手在半空中却僵住了。
陶然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啊!”门外响起一阵惨叫,并伴随着激烈的敲门声。
陶然然立马起身,想要去开门,却忘了此刻自己看不见,脚下绊到凳子,身子往前栽去。
陆榆想要伸手接住他,转念一想,飞快地从榻上拿起被子,扔在地上。
陶然然就这么倒在被子上,身上没有一丝痛感。
陆榆将门边的摆设全部拉开,好让陶然然没有走过时没有障碍。
陶然然也没多想,顺利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脚下一沉。
陆榆走到陶然然身侧,只看见他脚边正躺着一位浑身是血的女子,双眸泛起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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