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燕铮便是燕宸的先祖。
“这墨香轩当差的文官脑子里都是浆糊吗,拿这种东西给你修!”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和燕宸的关系有所缓和,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燕宸却是十分冷静,他淡声说到:“纵使我不看,发生过的事情,都不会改变。四国战史也好,燕梁之争也罢,能藏着掩着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懦夫
又扯到国仇家恨这个话题上,这次倒是梁玄靓显得窘迫了。他不过是想让燕宸能开心一点,或者说他是存着让燕宸的眼中抛弃一切只留有他的念想。即使他知道燕宸不可能忘却前尘往事,就如同他无法忘记儿时的纠葛,可他依旧控制不了自己。
简直是着了魔。
可是着魔的又岂止是他一个?
躺在地上,燕宸有些茫然得看着漫天繁星----梁玄靓不知起了什么兴致,邀他夜游。皇宫里清湖边上的素银山最高,他们一同赏月观星,小酌几杯。几旬过后,燕宸与梁玄靓都有了醉意。那人借着酒劲与他亲近,他也跟入了梦魇一般,放肆地把自己交给了对方。
有时候输得一无所有,有种别样的快意。
燕宸不禁伸出手,透过指尖可以看见月华星光,可云彩一来,那灼灼光辉便消逝不见,只剩月色朦胧带着感伤。
“你在看什么。”梁玄靓侧过头看他,方才从情潮涌退,他还有些舍不得。可看到燕宸平静如水的模样,他又有些生气----搞了半天享受其中的只有自己,这个人依旧波澜不惊。
燕宸却缓缓开口:“星与月,彩云追,一溯梦照影,空余残温灰。”
“……怎的突然如此伤感。”
“今日修完四国战史,有感而发罢了。”
“我就说那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那我该做什么呢?”
一听这个,梁玄靓这脾气又有点上头,他侧撑着身子看向燕宸,说:“你想怎样?”
弑君夺位
燕宸瞥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儿时我身为太子,却从未想过当皇帝的事情。十二岁的时候,我出征西北。出征之前,也是抱着自己是大庆高高在上的太子,那些八丘鬼谷,也定不敢招惹我。可真到战场上,刀剑无言,尸山血海,我才知道哪有轻易得来的江山,有的只是用血肉堆砌的城墙。”
西关口的百姓,汉土的军人,大家所望不过是平安一世,我必须勇敢,才能成为他们的依靠。就这样一步一步,打到满城边上,只要攻下满城,就能收回所有汉土。可惜朝中世家门阀作乱,我父亲不得不退让兵权,大军得令撤退,我也回到了帝京。从那以后,父亲的日子不好过起来,朝中无实权,他便只能寻欢作乐,醉生梦死。
或许,你们看他是昏君,可他清醒之时,对我教诲,永远是要体恤百姓,收回汉土,做个好皇帝。只可惜我依旧没能攻下满城,还和你纠缠不清。
“……燕氏太子骁勇善战,自是众人皆知。”第一次,梁玄靓没有用讥笑嘲讽的口气谈论燕太子的事情。“我那时也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传说。”
“哦”
“傲然天子帝,蹁跹少年郎,飞将度西关,战神临安康。”梁玄靓笑道,“不过朕当时觉得十分可笑。怎的那个张扬跋扈害我瞎了一只眼的坏胚子,成了人人倾慕的英雄郎。”
燕宸也笑了,“你说我坏胚子,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
“敢臧否朕,你好大的胆子。”梁玄靓压在燕宸身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燕宸,却见燕宸的眼角还带着氤氲,如水波烂漫,映着他的眉眼,落入他的眼眸。他不觉内心一动,“……不过朕也没资格去取笑那些世人。”低下头,梁玄靓亲吻着燕宸的眼眸,“你说你,明明是你弄瞎了朕的眼,怎的还让朕着了魔”
眉眼之处被细细磨过,燕宸不禁笑出声来。“那你又有什么好的?”
“那朕就让你知道朕有多好。”亲吻着燕宸身上的伤疤,梁玄靓柔声说到:“你的傲骨,你的志气,朕都会填满。”
望名留青史之时,朕希望你的名字与朕的写在一起。
燕宸却笑了----一吻入深,探我心。就算是拥抱交缠,也补不上心口的洞。多的不过是他和梁玄靓的传言猜度,甚至成为旁人私下的笑谈。
不过流言蜚语这种东西就像飞絮一般,满天飞,抓不尽,只能等着时间将它们消散殆尽。
唉,明明心中还有很多困惑未解决,我却自己给自己惹上了更多的麻烦。
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燕宸要出宫----他和阿跌舍尔约好今日游坊间。左铎早早就等在宫外,准备和燕宸一道----他是迎使的兵士将领,跟着阿跌舍尔一是尽大凉的待客之礼,二则是为了监视这突厥人,以防不测。
燕宸倒是觉得梁玄靓做的有些过了----他阿跌舍尔再大的胆子,还敢在帝京撒野不成?
唉,谁知道梁玄靓打的什么主意。
帝京经过三四年的修整,这坊间的景色,也是变化了许多。原来坊间街上的小商铺都没了----据说是为了更好的供给前线的战士,梁玄靓加大了税收,这些小店面自然是经营不下去。不过梁玄静倒是下令在西市多开一条街,供外域商贩买卖货物。这片地方也自然成了帝京最热闹的场所,街上不仅有古玩特产的店铺,还有酒楼歌坊,着实繁华,让这些突厥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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