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敲了几声铝合金门,里面毫无反应,陈城又大声向新屋里喊,“爸!妈!……”
于是,陈城打了一通电话,才知父母皆在市场的店里忙碌,而大嫂也带着小侄子外出探亲了,大哥则人在外省打拼,小妹也还在外地念书,此时已没人在家。
这样一来,陈城要么走去新市场,要么原地等着父母收摊后回来,貌似只有这两种选择了。恰在彷徨之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自己不是有新居的钥匙吗?有的,有的。
脱下双肩包后,陈城很容易就找到了日常携带的锁匙串,除了那几条在外地常用的钥匙,终于用到了那把老家大门的钥匙。虽然他很想赶紧开门,可任他怎么操作,那把钥匙就是打不开紧锁的大门。
急躁的脾气,顿时使得陈城发出怒火来,十分愤恨的踢了大门几脚,所引发的响声竟惹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在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无家可归的游子的怜悯,是那么悲哀!
最后,陈城正想再次尝试用那把钥匙去打开门的时候,也在一旁围观的邻居大妈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你那把钥匙是红色的,已经失效了……
作为一名当时路过的人,我本想上前和陈城打个招呼,但发现已经极其的困难了,且因交情的日久浅薄和关系的渐渐生疏,再没勇气尝试着去靠近他了。
但最关键的理由,我想是陈城那一刻拒绝和他自己以外的人进行任何的语言沟通,因为他踌躇的蹲了下去,将头埋在双手之间,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干点别的什么。
然而这时,围观的路人也交头接耳的谈起些闲言碎语来,都被我一一听见,让我瞬间感觉群众内部矛盾的巨大威力,竟能是如此的残忍,残忍到影响了我的一生!
一觉沧海桑田,人竟好像停止了呼吸,疲累此时似成了一剂猛烈的麻醉药,几乎让我昏迷……不醒!
自那往后,我已不小心的发现,原来自己的身边,也常年带着一把无形的红色钥匙,总是妄想拿它打开安上了死锁的心房!
☆、短暂的一堂课
宗正站在讲台上,背靠着黑板,手上拿着教科书。
上课的铃声响了最后一遍,他便开口说话了。
“我说你们啊,还年轻,折腾得起,但也不要太过毛躁了,书还是要安心的读,课就要好好的上。想当年,我也是过来人,但永远记得历史,所谓知耻而后勇,就是做人不能遗忘,尤其是骨气!”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宗正,水汪汪的多少双眼眸子,是那么的明亮,其中充满一种同样的未知的渴望。
“什么是骨气?那是做人的脊梁,严正的立场,一贯的态度,说白了就是要长记性。当下啊,什么人最没记忆呢?就是在座各位啊!懦弱欺辱了(你们)多少回,外族鄙视了(你们)多少次,(你们)信誓旦旦却被不断的打脸,啪啪啪的作响,(你们)说过的话不曾算过数,遗忘(本身)不该被遗忘啊!”
也许听的人不是很懂,但宗正依然滔滔不绝,痛陈劣根。
“(你们)心灵受到了伤害,总是习惯用嘴去咒骂施暴者,还用手去攻击键盘,只过了不久,又乖乖用脚再去讨好(他们)。这不是很奇怪吗你们呐!绝大多数都是虚伪的人物,姑且也算上我。面具戴太久,假嘴脸变成了真形象,没有时时刻刻的敲打,塑料与脸皮将越粘越紧,休想取下!好了,奴隶的小羔羊们,……”
这一番话尚未说完,底下早已发出了不少声响,原来是听众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先生,我不同意你的这些观点,”一同学突兀的站立起来,明确反驳宗正的话,留有余地的说,“但认同你说话的权利!”
宗正呵呵一笑,收起了教科书,双手放在讲台边沿,凝视着鹤立鸡群的那名同学。她是一名女生,个子不高,长相单纯清秀,穿着打扮并不是很出众,名字好像带个“君”字,但他不确定。这时,整间大课室恢复了上课前那般的嘈杂,异样的目光在来回扫视着前后两人的神情。
“很好!”宗正轻轻口吐两字,语气显得响亮,“终于有人不再沉默了!”
某君解释说,“先生,我不是沉默,而是刚刚听你说话,感到很充实;但当我决定开口说话的时候,又觉得顿时无话可说,这一种感觉……”
“如鲠在喉!”宗正帮她概括道。
“对!就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某君很得意,以为胜券在握。
“很好!”宗正又说了这两字,一般是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相比某君这只独行兽,其余同学未必都是成群结队的羔羊,后者只是喜欢折中调和,见有人振臂一呼,便以为可以群起而攻之。
然而,贪图安稳与要些自由,这是两条不同的路,走的人多了,便由路变成了城。城里的人贪图安稳,城外的人要些自由。不管是城里到城外,还是城外到城里,总要历些危险,不然何以均衡忠诚与背叛。
思如潮涌的某君,义正言辞,犹如参加批评大会,嘴里评判的词语不啻于吃人的洪水猛兽,似乎将对手打压得哑口无言。等她心满意足的坐下以后,除了宗正,其余人对她的发言报以十分热烈的掌声,不知拍死了多少亿的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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