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不过对付几个晚上也不成问题。
钟错席地而坐,盯着门外的天空发呆。
靳飞猜得果然不错,过不了多久,天便整个暗了下来,雨丝零星落下,再过一会儿,雨势渐大,哗啦啦水声配着灰暗天色与寂静一片的山林,有种别样的阴森感。
靳飞的小屋外表粗糙,但质量却不错,外面大雨倾盆,里面却丝毫不漏。
他不喜欢下雨,这种天气总让人觉得心里发闷,张非却很喜欢,用他的话说,雨天是老天钦定的睡觉天,雨声就是催眠曲,所以下雨天还要上班简直是悖逆天意,惨绝人寰
如果说这话的时候他不是昨天晚上刚玩到三点多,一大早被闹钟吵起来缩在被子里一脸生不如死的话,大概还能有一分钱的可信度。
当时他怎么反应的来着?好像是不想去也随便你,但祭师有必要维持一份起码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那现在呢?他会怎么做?
大概是直接上去把那个混蛋从被子里拖出来扔下床吧。
心被杂乱思绪占据,钟错出神地看着连绵的雨,直到一阵响声把他惊醒。
是雷声。
沉闷的雷声自天边滚滚而来,简直追上了耀眼闪电的脚步,那雷声响得好大,几乎震耳欲聋。
钟错忽然听到了扑簌簌的声音,转眼望去,却是母鹿肥肥不知什么时候蹲到了小屋旁边,借着小屋边上那两棵树挡雨。
它也注意到了钟错,一瞬间退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慢慢挪了过来,只是谨慎地跟钟错保持着距离。
非但是它,小屋边上还聚了其他动物,有兽有鸟,有只胆大的松鼠盯了钟错一会儿后壮着胆子迈进小屋,在被子上蹭干湿漉漉的毛,堂而皇之地钻到里面,卷成一个球。
可想而知,如果是靳飞在这儿,进来的绝对不止它一个。
雷声连绵不绝,电光耀亮了整片天空。
雷电乃天怒,鬼王钟错自然不惧,但山林里如果有什么妖魔鬼怪,此时大概是要被骇破了胆。
不知道山里那个捉弄靳飞的,此时又是如何?
也许是心理作用,此时,钟错忽然听到了一阵哭声。
夹在雨声雷声里的哭声模糊得不成样子,他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音,别说方向,连是真是假都不敢确定钟错皱眉迟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迈进雨中。
虽说那幻音的水准与困他的幻阵相差极大,但毕竟都是幻术虽然几率不大,但他还是想去看看。
而且
看了眼黑沉的山林,钟错心里忽然生出古怪念头。
靳飞他会去么?
雷雨中的山林比往日更加阴森,脚踩在湿漉漉的落叶上,钟错循着哭声传来的隐约方向,努力地寻觅着。
仔细听了才知道,这哭声还是跟之前那次一样,机械死板的一段反复不断,也不知道发出这声音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总不会是被吓着了?
眼前忽然闪过一个影子,钟错一怔,下意识开口:靳飞?
那个身影顿时停住,原地张望一下,便朝钟错这边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这话我该问你。
靳飞现在的模样稍有些狼狈,他身上罩了件雨衣,但是帽子拉了下来,头发已经湿透了。见钟错看他,靳飞耸耸肩:戴上帽子就听不清了。
你也听见了?钟错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在靳飞谷中能听见还算正常,靳飞不该在鬼乡里么?
也不是听见靳飞皱着眉,看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好像有哭声。
他努力地搜肠刮肚,却也找不出适合形容自己感觉的词,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所以我出来看看,没想到是真的。
你还觉得可能是婴儿?
不能,不过以往他都是在我上到山顶的时候出声,今天却忽然变了总有些不对。
靳飞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就像他担心一个耍了他三十七次,很可能是什么妖怪的家伙是理所应当一样。
他么,就是那种不管被人耍多少次,听到狼来了,还是会跑去救人的人。
张保国的话犹然在耳,钟错微叹了口气,又问:你觉得它在哪儿?
之前找不到,不过现在靳飞眯起了眼,看着一片幽暗的森林,应该是那边吧。
钟错点点头,朝着他指出的方向走去。没走多久,哭声便渐渐清晰起来,直到他们来到一棵树下。
那是棵极高大的老树,至少要三人环抱才能抱得过来,树的根部裂开个大洞,树身外面则被一圈圈红绳捆着,从树干一直捆到树顶,看起来颇为古怪。
凑近红绳看了眼,钟错心中了然这绳子上浸了朱砂狗血,是典型的镇妖做法,里面多半困了只妖怪。厉害法术用不了,也就是弄出点声音来惹人注意。
他正在思考该怎么解决树里那只扰人清静的小妖,顺便推出自己被困的幻境的线索,靳飞忽然上前,撕扯起捆住树身的红绳。
怎么了?
把这个弄开!靳飞嘴上说着手下不停,但那红绳异常坚韧,他拉了几次,没弄断,他盯着红绳咬了咬牙,低头在地上找了找,不知从哪里摸出块边缘比较锋利的石头,凑
近红绳磨起来。
这一次比之前有效率许多,红绳渐渐开裂,靳飞一边用力一边不忘抬头看天,眼中露出几许焦躁。
钟错有心帮他,临出手时却不由一缓。
此时的靳飞并非现实,而是过去的幻象,这件事应该能由他自己解决,如果他想知道真相的话,最好还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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