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日子也如这光晕般明亮绚丽,那时虽未曾触碰过,却每日都能亲眼看着师尊洗漱、修炼,做所有的事情,他也习惯了晨起练剑之后就去侍奉师尊,几年如一日。但那些平静和顺的日子都不复存在了,转眼便和光晕一般变为了黑暗。
现在,就连师尊也对他心怀芥蒂了么。
闻清徵回到紫华殿,仍忍不住在想这些事情。
戚怀香还在这里,看到他回来寝殿时有些失神的样子,问,“怎么了?你都跟他们说过了。”
“嗯。”
闻清徵慢慢回道,眉梢眼底都是郁郁的神色。
戚怀香看他样子,已经猜到几分,问,“你还是坚持不让沈昭去?”
“他不能去。”闻清徵想起自己宣布结果时,青年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心中莫名地郁结难开,但还是道,“我不能让他再步了以前的路子……”
“以前?”
“没什么。”闻清徵回避着这个话题。
戚怀香正要问,看到殿外走来两个穿着月白色衫子的弟子,忙隐匿身形往屏风后躲去。
那两个弟子是上玄峰弟子,说是奉了掌教之命来请闻首座的,闻清徵回了他们几句,打发他们回去了。
那两人走了之后,戚怀香才从屏风后出来,‘啧’了一声,道,“怎么,那些个老头子又喊你去做什么?整天婆婆妈妈的,什么话都不明说。”
闻清徵站起身,边往殿外走去,边道,“我要去上玄峰商量这次道宗切磋的事情,你们万蛊教这次依旧不参加么?”
“参加什么啊,本座到现在都没收到请柬呢,也不自讨没趣了。”
戚怀香也不在意这些事情,道宗的名门正派都把他们视作邪修,就算万蛊教的实力早就和三宗七派相当,也从来没把他们万蛊教当做过是道宗门派,戚怀香索性也不与他们为伍。
他是南疆人,本就不喜欢中原人这些虚假客套的俗礼。道宗七年一度的比试说是切磋,其实就是各个道宗为了论资排位来定下的比武,根据比武结果来决定接下来的七年里各宗的地位,其他宗的宗主都要听赢得那一宗的,那一宗的宗主也就相当于道修中的盟主,权利极大。
说到底,还是为名为利,各宗宗主们每七年都要为那把头号交椅争得头破血流。
“那你这次?”
“我要回去了,回一趟南疆。那个柳眠迟要是问你我去哪儿了,你就说我去北境了,他就算要找,来来回回也得折腾不少时间。那时候本座早就从南疆回来了。”
戚怀香计划安排得很好,巧妙地算上了回南疆办事的时间和避开柳眠迟的时间,心中有几分得意。
闻清徵看他一眼,也不再多说,应下了之后便御剑赶往上玄峰。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闻清徵站在上玄峰的太华殿前,听着贺知尘在强调着今年道宗切磋的重要之处,要他们千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些话,每七年闻清徵都要听上一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其他人就算是现在回应得再热烈,说再多,到最后依旧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比试台上流血流汗罢了。
也大约只有这时候,闻清徵才能感受到其他人对他的关切,当然,那些关切都来自于他的修为。
贺知尘和魏祯都亲切地问着他现在的修为如何了。
闻清徵淡淡回过之后,听到其他人的夸赞,心中没什么感觉。
贺知尘和魏祯在经历过前几月的事情之后,他们也许都觉得不是很对得住他,倒是破天荒地提议,“你们清净峰这次就让沈昭去吧,我看这孩子修为进益挺快的,实战也比同修为的修士要厉害许多,让他去稳妥一些。”
“……”
闻清徵听到这话,却皱起眉头,“掌教和其他师兄们都这样想么?”
“是啊。”
贺知尘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对几月前闻清徵来救走沈昭时冰冷漠然的神色还心有余悸,眼见马上就要到了道宗切磋的时候,他可不想闻清徵因为这种事情对他心中不快,再掉了链子,便微笑着道,“闻师弟教徒有方,也不能藏着掖着了。这次便为了我们断情宗,让你的徒弟去应战吧。”
他说着,还特意提了一句,“那孩子心气高,肯定是等了这个机会许久了,你这个师父也不必避嫌,把这个名额给他就是。若是你已经在宗内有了选定的人,其他峰也可匀一个位置给沈昭。”
“可是……”闻清徵蹙眉。
“不用什么可是了。”魏祯笑着道,“我们峰的名额就给沈昭罢,上次挺对不住这孩子的,到最后也没看出来什么,本座也心中不安。沈昭的名额可是我给的,跟你无关,你这就不用担心有人会说你偏袒爱徒了吧。”
“好,就这样定了吧。这也是魏首座的恩典,切莫推辞了。”
他们几人三言两语便定下了沈昭的名额,却让闻清徵心中忧虑愈重,一直到回到了清净峰还在想这件事情。
沈昭被闻清徵唤来的时候,尚一头雾水,不知道师尊让他来干什么。
当他听到师尊说这次道宗切磋的机会有他一个的时候,满脸诧异,却是有些迟疑,“那,宿山师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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