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的茶”
“嗯”秦宇接过茶杯,往旁边让让,拍拍椅子说“坐这儿”
雪芊芊笑了一下,坐到他旁边托着下巴看着大雪,嘟囔着说“这雪真大,我第一次见到”
“在江南确实算少见了”
“爹见过更大的吗?”
“见过”秦宇握着茶杯,吹着热气说“算起来蓟城的雪最大,北境寒风凛冽,雪倒是没有那么大”
“那岂不是要冻死了”小姑娘下意识的锁了一下脖子。
“谁说的,爹不是好好的活着”
呵呵··小姑娘笑了,等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这雪还不停,可怎么做豆腐啊”
“咳咳··”秦宇呛了一下,擦擦嘴说“你怎么也跟小崽子似的”
“嘿嘿,我是听小风哥总是念叨”
“别理他,小崽子脑子有问题”
刚刚说完,脑子有问题的临晚风便从门外进来,看着廊下的人,眉心一皱,脱下披风抖了抖。
“这讨厌的雪什么时候停”
雪芊芊站起来接过他的斗篷,对他说“我刚刚还和爹说这事了呢?雪不停,都不能出去卖豆腐”
“对啊”临晚风也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坐到旁边瞥了眼安逸‘养老’的白六爷说“你的伤没事了?”
“没事了”秦宇笑笑。
“那好”临晚风看着前方说“等这大雪停了,你就跟我卖豆腐”
“这么冷卖什么”秦宇不耐烦的说。
“那就等天暖和一些”临晚风倒是没为难他。
“唔··”秦宇扬扬眉还是不愿意,嘟囔着说“暖和了我们还要去南海,等回来的吧”
“老东西,你一天不找茬就难受吧”临晚风终于不满。
“什么找茬,我们为什么非要卖豆腐”秦宇不解的看着他“你怀念马五,清明多烧些纸钱就是了,卖豆腐怀念你爹也太奇怪了”
“我乐意,老东西,当初可是你说的卖豆腐,还说爹能做的你都能做,如今··反悔了是不是?”
翻了个白眼,秦宇无奈的看着他说“我就是让你有个事忙而已,谁让你无论寒暑的坚持了,再说了··这不是反悔,是爹在教你不要固执”
“言而无信的老东西···”
“小崽子,老子告诉你···”
雪芊芊看看二人,伸了个懒腰,转身平静的进屋,爹上午教他的字她还没练会呢!
吵了一个时辰,最后各退一步,临晚风答应从南海回来在继续卖豆腐,白六爷答应必定将马五的卖豆腐家业坚持下去。
东城门外,阳澜河的一条小支流,秦宇坐在岸边,拿着鱼竿左右瞧瞧,陡然皱眉,抑郁之情与于言表。
“那里有人来垂钓嘛,胡大哥怎么也学会撒谎了”
自生病来,白六爷在家足足困了两个月,实在无聊至极,鉴于正月里无处可去,才寻了此处打发时间,却不想一条鱼也没钓到。
天上开始飘雪,秦宇皱了皱眉,紧紧披风,连鱼竿都扔了直接起身回家。
“大雪纷飞钓什么鱼,老子再也不信··”
“王爷”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嘟囔,秦宇侧头看去,狐裘披风下,站着一个柔顺的人,安逸的像是在梦里。
唉···你怎么在这儿啊!
“您不该在这儿”杜雪堂率先开口,看着眼前陌生的晋王缓缓的又说“太冒险了”
“那怎么办?”秦宇低头笑了,上前一步说“别处更危险”
怎么会?只要您回到晋国,这天下谁能威胁的了晋王。
“您跟那个戏子··什么关系?”
戏子?秦宇反应了一下,淡然的说“偶然相识,没什么关系,你把我交给付玉思,他不会在意一个小崽子的”
是啊!杜雪堂笑了一下,意味不明,侧身一引说“王爷请”
秦宇苦笑一声,望望近在咫尺的东城门,芊芊还等着他钓鱼回去呢,可惜这条河里没有鱼。
一叶扁舟,秦宇和杜雪堂相对而坐,撑船人站在船头。
“杜先生”所有的心绪被压回心底,秦宇看着江面,对他说“先生要带我的人头回去,还是要带我回去”
杜雪堂被那个称呼叫的一愣,抬眉望去,忽略那粗布衣衫,忽略那凌乱的胡子,眼前这个冷静自若的人··就是晋王!
“您觉得呢?”
“看先生的样子像是想要活的”
杜雪堂低头抿唇没有出声,幽幽的问“生死有何不同?”这一句问的是晋王,可是却敲在自己心里。
“若是我的人头,你便名留青史,在吴国功成名就,若是活着··”秦宇抬眉,看着他缓缓说“先生有性命之危”
“性命之危?”长眉微抬,杜雪堂水润的眸子划过一丝疑问,勾勾嘴角说“即便军师知道过去京城··恐怕反会更信我”
“不会”秦宇摇摇头,看着他说“有些事反过来观瞧,会越瞧越蹊跷,特别是当付玉思‘自己发现’我们关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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