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晚风趴在他的肩上,笑了一下“姓白的,你还是这么讨厌!”
小崽子,你终于缓过来了!秦宇大步走着,笑意加深。
怀城
安子期和王蒙合力攻下平阳郡后,就又退了回来,王蒙驻扎在平阳防卫赵军,而他则负责东面的俞义带领的关中军。
天色阴沉,刚刚下过一场雨,地面湿漉漉的,空气里都是水气,安子期站在中厅内看着地面,神色间有些低沉。
“将军”
院子里跪下一人,打断了安子期的回忆,身子一动,披在肩上的黑色长袍一滑,他用手拉住问“什么事?”
传令的侍者低下头,自去岁末,安侯爷就一直心绪不佳,整个人变得冷漠异常。
攻克平阳后,安定候不见半分喜色,冷静的异常,直接率军返回怀城,提防关中军。这两日侯爷染上风寒,神态更为瑟瑟。
“有人前来拜见侯爷,说是有东西要您看”
“谁?”
“来人未说”
安子期看着他半晌没有言语,侍者跪在下面额头见汗,安侯爷治下越来越严厉,稍有差池,便有性命之危。
“让他进来”安子期终于开口,万一是晋王的命令呢,虽然很不可能。
商溭跟在侍卫身后,缓缓向内走去,他对于这个闻名天下的安定侯爷很好奇。
安子期年纪轻轻就手握重兵,晋南三郡归其挟制,而且安侯爷从军至今,未尝一败,即便是关中刺史和晋王这样人物,也没有这样的成就。
“参见侯爷”商溭行礼。
安子期系上袍子,头上无冠一根发带绑着,看看他问“你是?”
“在下商溭,吴王门下”
“吴王门下”安子期嘟囔一句,有些失落,目光落回他身上“商先生免礼,坐吧”
商溭直起身子,这才看清这位侯爷,广寒之月!他心里划过一个词,随即略微蹙眉,这贵公子为何萧索如深秋。
“先生远来何事?”
“侯爷天下英才难道不出?”
安子期唇角勾勒一下,却没有笑意,看着他说“吴国军师也是算无遗策,又岂会为不可为之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商溭笑笑,看着他说“尽人事未必不可变”
不会变的!安子期在心里念了一句,忽然有些了然无趣。
“多谢吴王厚爱,只是我是晋王之臣”这样的拉拢从晋王离开就没有消失过,安子期不屑也心烦。
“若··晋王不在了呢?”
“你说什么!”安子期微微色变。
商溭笑笑,掏出怀里的玉佩送上“请侯爷看”
安子期夺过玉佩,看了一眼,瞬间握紧,转头看着他,寒声问“什么意思?”
“侯爷是晋王之臣,若是晋王··不在了”商溭起身微微一笑,别有深意的说“侯爷该是谁之臣?”
寒光在眼底一闪,安子期攥着玉佩看着他,商溭微微的笑着看不出有任何端倪。
许久,安子期忽然后退一步,淡然的说“一块玉佩就想说服我,商先生我要更直接的东西”
“侯爷?”
“晋王”
商溭心里微惊,但是神色却没有变动,拱手说“侯爷此举太过荒唐,数千里之遥,如何··”
“不见晋王,商先生就不必多言了”安子期摆手,直接转回后堂。
侍者上来,请他离开,商溭跟在身后,眉心终于聚起,这安定候对晋王忠心似乎跟军师预料的不同,而且安定候也并非外界传闻般··通情达理。
后堂
商溭的迟疑让安子期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心的玉佩,上面确实有晋王的表字,还有着浅浅的纹路,当是皇家之物,只是··这是真的吗?
王爷,您说不想做晋王,但··但至少要平安吧!
颍水河面,临晚风坐在扁舟内,望着吴国的方向,黑纱帘下的神情有些萧索。
“儿子,看什么呢?”临晚风已经望着那边许久了,白六爷怕他又想起些不该想的。
“谁是你儿子”临晚风拍下他的手“姓白的你一天不惹人厌就难受是不是”
“你个不孝子”秦宇瞪了他一眼,大手一挥圈住他的小肩膀说“以后我就是你亲爹”
“滚”临晚风手肘一拐。
“嘶··”秦宇嘴角一咧,临晚风正撞在他的右肩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老子辛辛苦苦养大你···”
谁用你养大了!
本来心里的内疚散去,临晚风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这老东西果然正经不到三天,然后又是老混蛋一个。
船头,撑船的船夫侧目,一直盯着临晚风,眼神奇怪。
船到对岸,秦宇站到岸边,伸手扶下临晚风,看着渡口的人来人往,笑了一下,带着临晚风离开。
官道上,临晚风见他时不时的按一下肩头,犹豫一下问“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疼死了”
“哪有那么严重”临晚风斜着他,悻悻的说“谁教你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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