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听东樾说:“没有种子了,世界上最后一株,和花神一起,死了。”最后两个字,东樾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发出声来。
“那...”
“都是我幻化的,只能维持一小会儿。”
常黛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帝君走了,花也就跟着不见了,还有为什么明明闻着那么浓郁的花香,等进来时只剩下淡淡的味道。
“时间不早了,将军早些回去休息吧!”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常黛脸皮再厚也熬不住了,起身像东樾点头示意,转身就离开了,走到转角处,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又回到了他第一次来时的那个位置,背对着他,却正对着那位,花神。
微风吹过,那条红绸带随着轻扬了几下,明明是清风明月一样的人,此刻却像陷在泥潭里的小兽一般,不挣扎,更加的落寞。
常黛吐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出这个庭院去,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要命。”
几乎是同时,东樾对着那块碑轻声说了句“像你。”
☆、心生烦忧
第四章心生烦忧
常黛回来从内殿抱了一床被子和枕头就返回大殿了,他是不会和一棵松树一起入眠的。可是常黛躺在榻上两个时辰都没有睡着,应该是酒太烈烧的胃里难受导致睡意迟迟不来,常黛给自己解释了一下。
“烦烦烦烦烦烦烦!”片刻后常黛终于忍不住爬起来了,下榻去把大殿的窗户全部打开了,然后盘腿坐在榻上,胳膊抵在双腿上,两手捂脸,想了半天,终于从枕头下把那珠子拿了出来,“珠子,你给我查查花神吧!”
花神慕繁,于太和三十八年逝于天庭浩劫。
常黛已经做好熬夜阅读的准备了,先不说历代接下来一共有几位花神了,单一位花神就够写两卷轴了吧,毕竟凤青都写了将近一卷,可没想到就只查出来了这么一句话。难不成这天庭就只有这一位花神?
常黛思考了许久,终于得出了结论:找人问问!他选择性忘记了凤青嘱咐的千叮咛万嘱咐,然后神色自若的做了手势,默念了两句凤青。
鸦雀无声,就在常黛准备松手的时候,那边传来了低低的嗓音,跟白天的声音听着是略微有点不同。
“将军有何要事吗?”虽这么问了,但是凤青知道,神官都还没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个屁的要紧事!
“凤兄睡得挺早啊!叫了半天都不应我。”
“花了点时间清醒了一下,将军有何要事吗?”
“也不是什么要事,就是...”
“没什么事我就先睡了。”
“别别别,凤兄,你听我说完嘛,那个,跟你打听个人,不,打听个神。”
“说。”
“花神慕繁。”
“怎么会突然提到花神?”那边顿了一下,接着问道。
“我今晚出去溜达,不小心进了花神殿,心下好奇罢了。”
“你,进了花神殿?”
“对,有,什么问题吗?”咋了还不让人参观了。
“你不知道花神殿是禁地吗?我的天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交代了,哎呦大过大过。你就没发现这满天庭的神殿只有一个花神殿是以神官职称赋名的吗?”
许是着急许是生气,凤青已经开始你我称呼了。
“我,那个无聊,走着走着,就进去了...”
“你进花神殿还有谁看到了?”
“额,帝君,也在。”
“......”凤青这几年恪尽职守从没有过差错,官生居然在这个上来没待几天的人身上遇到了败仗,无力接受,他已经在考虑怎么写罪己书才能显得自己又无辜可怜受人牵连又勇于认错严于担责。
常黛瞧着凤青这个反应,觉得事情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严重,可想起来跟东樾月下独酌的场景,觉得事情又一点都不严重。
“凤兄,帝君见着我也没生气啊。”
“是,帝君他老人家八百年发一次火,说不定就能被我撞上。”凤青已经自暴自弃。
“真的没生气,还坐着跟我喝了一壶酒,不,茶。”
“真的?”略有迟疑。
“真的。”常黛用力点头,又想到凤青看不见,立马回了一句。
“那,帝君说什么了没?”
“说了,就瞎说,哈哈,哎不是帝君瞎说,是我瞎说,他偶尔回几句。”
那边嗯了一声,稍稍放松了些。
常黛接着问:“凤兄,花神殿有什么禁忌吗?”
“我们天庭,不管是一百年前那场浩劫前还是浩劫后,花神啊,就只有一一位。将军知道咋们的帝君原是风神吧,算了,我琢磨着将军应该还没翻过天庭史书。你只要知道,我们现在所有的神官,不管职位高低都是由现在这位帝君一手提拔创建的,原来的那些神官除了帝君都在一百年前那场动乱里魂飞魄散了,这其中就包括花神慕繁,花神慕繁福慧双修,与帝君志同道合,有过八拜之交的情谊,做过生死同穴的誓言。.....”
凤青这人有个好处,只要是他职责内的或是他喜欢感兴趣的话题,你不用问,他能把他知道的所有从开天辟地到山崩地裂的事情全给你抖擞出来。
常黛还在琢磨那个生死同穴,一不小心错过了凤青的讲述,就干脆直接打断他问到:“那既然是生死,君子之交,这花神殿怎么就成禁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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