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位,先自巽坤艮乾四位埋伏枪手端炮楼,再从震离兑坎四门砸入。同时,埋伏的位置又要依着窑的地理位置,院墙炮楼的高度以及手里家伙的射程,临阵各有不同,外码的人轻易模不透。
才一眨眼工夫,巽位和坤位的枪手竟然接连被点。
神枪手又是里码的老江湖,这关外排得上号的还有几个?用十个指头都可以数得出来。
苦瓜脸师爷转了转眼珠子,倒吸一口凉气儿,惊恐的两枚眼球对上了柴九那一双变了颜色的俊眼,二人同时脱口而出。
“镇三关!”
“镇三关?”
“当家的,那炮楼上八成就是野马山大掌柜在上边儿守着呢!”
“他奶奶的不可能!镇三关怎么会在这儿?!他就是侥幸没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跑到石包城来?简直疯了!”
“除了镇三关,张大稗子还上哪里去雇这么厉害的一杆枪?现下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花银子都没处雇人卖命。”
“他镇三关怎么会知道我今日要来砸窑?他怎么可能坐在此处等着我来!”
柴九恼火暴躁之余,心虚脑热地瞥了一眼远处高墙大院中,耸立在晚霞一隅的炮楼,突然间胆战心惊起来,仿佛那黑洞洞的一只枪口,已经顶上了面门。
68、落霞满衣踏归路【配图】
第六十八回.落霞满衣踏归路
夕阳箫鼓,艳云收山。
新月崭露头角,浮出画檐。
炮楼之上不见任何人影和异动,就只听得一声接一声的销魂闷响,都不带瞄准的工夫。每一响过后,张家豆腐宴上就又多添一碗佐料。
镇三关用不着在小楼上打一道横幅,“野马山大掌柜坐镇在此”,四围一圈儿的人看枪法就都看出来了。
柴九这才发觉,这趟出门做活儿,伙计还是带得太少,也没有重武器,反而为了装走张家的金银财宝,特意赶了好几辆骡子大车来。本以为镇三关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窝在哪个山洞洞或是草坷垃里苟延残喘呢,砸下这张家大院应当是探囊取物,手到擒来,不成想迎面就触了仇家的霉头。
仓惶之间吩咐:“用手雷,快上手雷!那炮楼上边儿一定就是镇三关,上手雷炸了他!”
“当家的,手雷哪能扔那么远!咱扔不过去!”
“奶奶的,扔不过去你不会离近点儿,贴上去扔!”
手下的两个崽子各拿了一柄手榴弹,一左一右,跃出掩体冲向大院门口,充当敢死队。带把儿的玩意儿扔得远,用尽臂力一挥,估摸着能扔到炮楼附近。
跑在前头的崽子右臂抡起,弓尽弦满,手榴弹眼看着就要借上腕力甩向半空。
“砰!”
炮楼上一声闷响。
手腕崩断。
崽子紧握着手榴弹的那一只右手,哩哩啦啦漫射着血珠,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斜飞了出去。
手榴弹飞上了正在拿木桩“嘿呦嘿呦”攻打侧门的一小撮喽罗脑顶,瞬间如同炸了西瓜地,裂了一堆西瓜瓢,鲜红的瓜瓤子四散飞舞,将青灰色的院落高墙涂抹得淋漓斑驳。
就这一瞬,另一枚手榴弹已经上天,呼啸着向炮楼的机枪眼儿飞去。这一下要是能扔进墙眼,整个碉楼就炸上天了。
手榴弹在空中还没划出半道弧,“砰!”
这一枪并没有去打装满火药的弹腔,而是不偏不倚,击中了飞滚的榴弹的把子。
弹腔若沾染火星就会立时在空中爆炸,而榴弹把子被狙击步枪的子弹轰中,改变了方向,飘去了另一个侧门。稀里哗啦,一阵鸡飞狗跳,哭爹喊娘,又毁了一片西瓜地!
芨芨台的土匪们惊惶失措,人马后仰。一口气儿还没有喘上来,炮楼上那杆枪再来一声闷响,断了手的那个倒霉蛋,脑壳上穿了孔。另一个敢死队崽子,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上,爬都爬不动。
上菜,又一碗豆腐脑!
柴九面色嗷白,下嘴唇发抖,不再喊话,拨转缰绳就走。
众崽子们一看自家大柜竟然要撒腿子,纷纷掉头鼠窜。
镇三关其实真就带了五十发子弹爬上炮楼,多了没有。
也不用多,五十发子弹,五十颗脑袋,枪管子震得响当当嘎嘣脆,威吓力足够吓退这帮土匪,顺便再取了柴皮膏药的命。
柴九如惊弓之鸟,骑在马上仍然觉得脑后阴风阵阵,凉气袭人,冰冷的枪管子仿佛已经杵进了头发,抵住柔软的头皮。
惊恐之中一激灵,脑袋下意识地往右一扯,左耳朵突然一阵钻心剧痛,被坚硬滚烫的烧火棍一棍子击中似的,浓腥黏稠的红粥在半边脸上开了锅!
柴九“哎呀”一声痛叫,再伸手去摸,没了!
原本长了一只耳朵的地方,空空如也,就只“咕嘟咕嘟”地往外喷涌热辣辣的烧眼的红浆。
芨芨台柴大掌柜顾不上火烧火燎的疼痛,将身子伏到最低,扬鞭猛抽马屁/股,抱头撒鸭子逃窜,一蹿就蹿出几百一千米。
脑边耳畔“呼呼呼”数颗枪子儿掠过,随从们一个一个扑倒马下。
张家高楼院墙上的家丁们趁乱一齐开火,打得众匪顾头顾不上腚,被马蹄践踏致死无数。
这一战芨芨台绺子人马损失惨重,元气大伤。柴九丢了一只耳朵,“四梁”之首的炮头临阵被点了,什么油水都没捞到,还白送给张老爷子几头骡子、几辆大车,可说是丢脸至极。
硝烟散落,雾尽天寒。
龙少爷指挥几个家丁连拖带拽,把大掌柜从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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