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一直在海面上跑来跑去,像总也溶不掉一样。虽然我们所看到的早已融合到海里了,但他还是固执的又出现,即便马上又要消失……”
“恩,”张庆停顿了一下,“我也想不出了……就像人一样,我们是个整体,我和你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我们有共性,但我们又是不同的,想在一起,却又不能……”
我没注意他话里有什么玄机,因为我也想到了人,但我想的却是我和江波。快一周了,我们没说过一句话,人要想忘记的时候还真是绝情,几乎当你不存在一样,我从他面前走过他都视而不见。“可我们明明都是水啊,你为什么总想逃开呢?”我始终都想不明白。
“快看,飞鱼!”张庆忽然叫道。
“哪里啊?”我问。
“就那个,看,又一条飞起来了!”他兴奋的大喊。
甲板上所有都被他惊动了,大家不停地说:
“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啊!”
“我也看到了,看到了,真的是啊!”有人叫。
我也看到了,就在不远处,一条银光冲出水面,震动着翅膀一样的东西,在空中掠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滑行了好长的距离又钻进了水里。
“看,船下面也有了!”有人叫。
海面波光粼粼,飞鱼不停地飞起落下,我看得出了神,不由得想:江波,你在干什么呢?也在看飞鱼吗?我回头看着驾驶台,我知道他在值班,却不知道他是否也在看我。
18
明天就要做白班了,听他们做过的讲,简而言之一个字:累!确实,每天听他们当当当的敲,听着也累死了,还要去搞个八小时!而且船已经在北纬十度左右了,虽然是海上,没有陆地的燥热,但紫外线的威力在这里却是格外的强大。宿舍里一片愁云惨雾,蚊子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天啊,这要晒上一个星期,我不就成煤球了?”
老妖听他担心的有意思,不由调侃道:“你本来也比煤球好不了多少,吸收率肯定特好,我估计,你往大伙中间一站,紫外线全往你那里跑,我们也就安全了!”
“想的你美,我明天把紫外线全扔你身上!”蚊子可不肯吃亏,只是他没想到,紫外线可不是他们家产的。
“蚊子,你别听老妖瞎咧咧,人黑挨晒才不会受伤那,要担心的反到是我们几个。”我说道。
“哎呀,真的啊,我怎么没想到那,嘿嘿,你个老不死的,看你还神气个啥,明天回来等你惨叫!”蚊子一下神气的不得了。
“明天的事明天说,打牌喽!”老妖从床上翻下来站在中间叫。他就这点好,什么时候也忘不了打牌。
“打牌,打牌!”蚊子叫。
“打牌,打牌!”小安子叫。
三缺一,他们看看我。
“我今天不想打,张庆,你打啊?”
“可我不大会啊!”张庆闷着头说。
老妖一把拽他起来:“让小哲子先教你几把嘛!”
张庆起来看看我,看来我还真的要起来了:“好好,你们先摸牌,我就下去!”
五个人围拢了,我做在张庆身后看着他出牌。他和小安子一组,虽然都是牌坛菜鸟,可牌出奇的好,大光小光一路打到十,老妖气的哇哇叫:
“蚊子啊,你刚刚是不是在打飞机啊,怎么这么臭的牌你也抓的上啊!”
“我的牌臭,你到是给我抓副好的?”蚊子也在埋怨。
“你们别窝里反拉,这也难怪,你们和俩处男斗,可怎么斗的过啊!”我在一边笑道。
老妖和蚊子对视了半天,异口同声地笑着重复:“处男!”老妖和蚊子都比我们大很多,俩人早就有女朋友了,也一直以自己不是处男为傲,那天夜里谈起了chù_nǚ情节,老妖就问我们谁还是处男,小安子说是,我想了想说不是,王涛也说不是,就剩下张庆,怎么问也不说,现在这事儿又让我抖出来,小安子呵呵傻笑没说话,张庆却红了脸回头就掐我脖子:“你作死啊!”
“死了,死了!”我惨叫着和他一起跌倒。
正闹着呢,门开了,我们一齐往门口看,原来是实习老师——刘征,他身后还有一人,竟然是江波!我低头看看自己赤裸的上身,心想:糟了!刘征看我们正打滚儿呢,笑了笑说:“张庆,你到我房间来一下。”
“哦!”张庆站起来,到床边拿衣服套上和刘征走了,门口还剩下江波,冷冷地看着我。
“江波,正好,你来替张庆打会儿!”老妖说。
“我还有事,不妨碍你们了!”他把“妨碍”使劲咬了一下,微微撇撇嘴,把一包东西扔在我床上,走了。
老妖还在纳闷:“怎么了,我没说错话吧?”
我走到床前拿起那包东西,原来是防晒霜。他从来不用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现在给我,他知道我们明天要去敲锈了?
当天张庆很晚才回来,一到宿舍就闷头大睡,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懒得去打听,自己的一箩筐事就够烦的了。也许是发愁明天的酷刑所以要养精蓄锐吧,晚上他们几个也都没
说话。
第二天一早刘老师就把我们带到了船员餐厅,上船怎么多天了,还是头一次起这么早,我们几个站在餐厅里东倒西歪的,没一个有精神。坐在中间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皱着眉头说:
“怎么了你们?站没站样坐没坐样,骨头都哪里去了!”
“在肉里呢!”老妖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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