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着急得简直要哭。
北辰胤有一瞬间的无语。他的确是想给元凰一个小教训,却并没有想到会将他吓成这个样子。元凰已经长大,很是在意长辈面前的仪态,现在这种情形,必会让他自责懊恼很久。北辰胤想帮他尽快摆脱这种难堪的局面,仰头细看他被缠绕的脚踝,却又放不下心,只得权作无事般地开口说明来意:“我要同皇侄商量今年的秋狝——那我在内殿稍待吧……你能下来么?”
元凰赶紧说能,刚想点头又记起自己头发散乱,立刻止住了动作。北辰胤便转身去东宫里坐着等候,下人奉上茶来,院子里的喧闹混乱听得一清二楚。
“殿下小心啊……不行不行!这树是高宗皇帝手植的,千万不能拉……那太子被缠住了怎么办?……你们两个小声点!……采玥,你去请三王爷过来……你们敢……这株树,除了三王爷谁碰得,难不成去宫外请大王爷?……那为什么是我去?……”
北辰胤垂下眼睛去饮一口茶,果然不一会儿见到采玥哭丧着小脸进来,一句话不说,径直跪在他的面前。他哭笑不得地叹一口气,起身随侍女去了院里。
半个时辰以后,元凰换了衣服梳洗整齐再出现在北辰胤面前,按规矩问了好,走去坐在他下手,吩咐宫人换上北辰胤最喜欢的明前龙井,新沏了茶,又是一幅少年老成的北嵎太子模样,只是目光始终不敢往北辰胤这边看,倒好像小姑娘害羞似的。北辰胤也不点破,径直同他说起秋狝的安排来。
皇家每年例行的圉苑秋狝,初衷是要昭显天威浩荡,自然是以皇帝为首,北嵎如今帝位空悬,便奉太子为尊。因此元凰虽然不到参加狩猎的年纪,只能前往围场观看,负责秋狝安排的北辰胤还是每年都会将各项事宜告知元凰,待他同意后才着手操办。先皇新丧那几年里,元凰只是听着,一味赞同,感激三皇叔对他的尊重,慢慢地他也有了些自己的主意,尝试着说给北辰胤听。元凰不曾亲自围猎,有些事情尽是想当然,北辰胤总是认真听他讲完,再给他简略解释,若遇到政务缠身不能在东宫久留,第二日也一定差人给元凰送来手书。元凰想做的事,有几样成了,大多数没成,也都心服口服地觉得自己思虑不够周全。
然而这次狩猎,对于元凰而言较之以往又有不同。皇族男子延续民间传统,十五岁后便束发成人,可以正式参加围猎,也可选送斗者入竞技场比赛。明年是北辰元凰十五岁的生辰,按规矩他今秋便可以在圉苑上初试身手,只不过须选另一名皇族同行。狩猎本身是太子必修的功课,元凰并不觉得新鲜,他对十四岁这年秋狝翘首以盼的真正原因,无外乎这是他作为一国储君,在其他皇室成员面前展露武功胆略的首次机会。这就好比是北嵎皇室中一场无冕的竞技,是所有皇族男子成年的第一步。
北辰胤明白元凰的心思,将今次的安排说得格外详尽。他不仅事先说服了铁常焕将军参加秋狝,就连神武侯麾下的得意爱将夜非,也“正巧”因为谒见太后而顺便滞留皇城,将会加入围猎。这般精巧思虑,既不过分张扬,又让明眼人看出这场围猎的与众不同,也向元凰同长孙太后保证了太子在朝臣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元凰听说两位将军都会破例参与,更加跃跃欲试,却也不曾忘记去年同三皇叔提过的事:“前次我听说圉苑西北一角土地宜耕不宜林,三皇叔差人查过了么?”
“确有此事,只是太后以为圉苑是开国之时,太宗皇帝钦定之所,世代相袭,不能轻易删减更改”
“这样——”退林还耕一事,当初北辰胤就告诫过元凰圉苑范围是祖制所定,想要更易必会招来重重阻力。元凰原本不信,如今不免觉得有些泄气:“果然还是皇叔说得对。”
北辰胤不动声色,只是安慰他道:“此事不急于一时。待太子登基后从长计议,总有能做成的一天。”他抬头见天色不早,便要起身告辞。元凰送他到门口,终于憋不住,开口解释道:“那两只鸟儿老是吵我读书,还糟蹋我的池子……”
北辰胤微笑起来,没有怪他,说了句“以后小心”,便转身离开。元凰正要进殿,想起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说,不好意思大声喊叫,只得赶紧追跑上前。
北辰胤听见背后有人知是元凰,停下脚步回过身去。元凰没防到他会突然转身,一时收不住脚,直撞进男人怀里,顿觉三光尽掩,天地不仁,他堂堂北嵎太子,不到两个时辰之内居然颜面扫地到无以复加。
二鹿哨
元凰跑得很急,一下子撞在北辰胤身上,力道倒是不小。北辰胤谨慎地后退了半步,条件反射的抬手扶住怀中人的肩膀,怕他向前跌倒,一面心下困惑,不知道是什么大事让方才还束手束脚的元凰着急成这般模样。
怀里少年的身材窜高很快,却尚未具备成年男子的强健,而是略显纤秀流丽。他的身高刚及北辰胤的肩膀,一抬脸正能看见北辰胤微微低垂面孔,以及他略带问询的眼神。元凰人小肩窄,身板也并不厚实,北辰胤的手恰好能将他的肩头全全包裹,手心里的温度便贴着入秋后并不单薄的衣物,缓缓渗入其中。
元凰不是没有仔细瞧过三皇叔的眼睛。以前他还小的时候,北辰胤常常把他抱起来,或是蹲下身来同他讲话,那时候他便可以同北辰胤平视,甚至是低下头去看着北辰胤。然而他却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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